秋夜微凉,草木零落。望月客栈里,烛火跃动,陆人家盖着棉被,伏在破门旁的桌子上。
陆人家前脚刚走,后脚江衡便翻回了乐坊。
“官人,你这一闹,我这乐坊可又得停业修葺了。”
白霜降早已吩咐下人将宾客送走,现正焚香饮茶,见江衡走到跟前,将茶水递给他。
“停业不正合坊主之意?反正见那群闷人也无趣,不如跟我闲聊几句。”江衡接过,一饮而尽。
“话说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?那一千五百文,你是出得起的,又何必磨着拿那小伙计?那是他的救命钱,弄不好,他明天就被人抵债卖了当奴隶。”白霜降觉得江衡有些不分轻重了,劝说道。
江衡见他眉色紧张,安抚道:“你误会了,我若今早将钱还他,别说当奴隶了,他的命也到尽头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白霜降疑惑道,只见身侧那人将地图册和推荐单抵到他面前,挽住他的手道:“坊主可愿与我演一出戏?”
地牢里,陆人家不知为何被关进了铜门牢里,无数铁链拴着他的四肢,墙边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,那是他除了门外与外界唯一的通连的地方。
陆人家听人说过,只有穷凶极恶之徒才会进铜门牢,可他只不过找江衡要了些钱,怎的就成穷凶极恶了?
他嘶哑着嗓子,哭道:“大人,我冤啊”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陆人家喊了许久,只听门后牢头没好气道:“你就省点力气吧,等会儿可有你喊的。”
陆人家闻言,被吓得哭得更大声了。
“我怎么这么苦啊,不过找人要了点钱,怎么还入狱了。”
牢头不以为意,根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,只知道他在鬼叫。
公堂中央高挂着“明镜高悬”的牌匾,望月客栈的小廖与其他伙计因掌柜被杀害一事跪在堂下。审案前,知县便以陆人家有抗拒抓捕之举、暴力行径为由,不予其入堂。
围观的群众虽知此举不妥,却无人出声。师爷知道他们心底有所疑虑,便接连陈述凶案现场呈报与验尸呈报。
“仵作的呈报写明死者于上午辰时死亡,致命伤为腹部中央一刀,刀型为不足半尺的手刀。”
“凶案现场除留有六点六寸的鞋印与死者的鞋印外,并无其他足迹,而店内着六点六寸小鞋的仅有陆人家一人。除此之外,死者床铺下留有账目簿,近来几页全被撕去,与账房留存的账目副本比对,账上应有一笔数目一千五百文的款项支出,记在陆人家头上,注有损坏门一扇,女儿红三坛,花瓶一个。”
“如此来看,这陆人家应是杀人逃债。”知县皱眉抚须:“堂下众人,可有其他补充?”
小廖与伙计们听完呈报,又听知县断言,虽知陆人家平日里品行不坏,这案子疑点重重,却不敢贸然开口,纷纷低下头去。
知县见无人多言,刚要拍板定论,便听一句“且慢”,一翩翩公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,作揖道:“大人,草民白霜降有一事还望合并审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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