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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着细微的颤音。

宋春景脚下一顿,回过头。

他身形不动,静默片刻,冲着沈欢道,“你已经不小了,回或者留,自己决定即可,但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。”

他之前劝了不少,能说的也都说完,实在没有新词儿了。

沈欢深知,这于他本人而言已十分不容易。

他此刻哪怕什么都不说,当做没听见就走了,也无可指摘。

不知沈欢的‘师父’二字,撩拨动了他哪根神经,才叫他又说出来这难得的一番话。

已经可以称之为劝慰了。

宋春景不躲不闪迎着他视线略略一点头,“我先走了,若是回京,可去太医院寻我。”

沈欢看着他,根本移不开眼睛。

乌达先行一步,撩开门帘,宋春景头一低,走了出去。

门帘放下,连织金镂花的乌黑斗篷衣角都看不到了。

沈欢盯着他微微动的门帘,心道这就是宋春景,这才是宋春景。

你做事不着调,他顶多斥责你两句,等你要继续听,又不再分析其他的利弊。

也不解释,无论对错,全权由你做主。

等你决定后,虽然不反驳你,但是也不支持你。

最多,再劝你两句。

就算仁至义尽。

第102章

东宫。

夜了。

看了一整天奏折的皇帝仍旧坐在詹事间内未动身。

“几时了?”他问。

语气已经由早晨的期待染上了沉沉怒气。

脸色也暗沉沉的阴了下去。

“子时已过了,皇上,”闫真站在门口答,然后问:“去歇了吗?”

李琛未发声,轻轻浅浅呼吸着,若不仔细听,连呼吸声都可忽略不计。

闫真知道他为什么烦躁,因为宋春景。

宋春景说好开班一定回来,明日就开班了,今日是最后一天。

子时已过,宋春景食言了。

他明显感觉到今日李琛的威怒情绪,越到晚上越是烦闷,直到现在,詹事间内已经充满了低气压。

整个东宫,从做饭的厨子到打扫侍女,无一不是屏气小心伺候,生怕一个不注意引发一场怒气,丢了命。

闫真虽然知道原因,但是万万不敢主动再提。

本来这壶就不开,若是再提,恐怕会死人。

又过两刻钟,书桌后头的人烦躁无比的扔下折子和笔。

折子被拍在桌上发出闷响,笔轱辘着滚到桌边,然后“啪”一声摔到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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