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明亮,又有些妩媚。
远处的京城已然灯火阑珊,白日里的热闹全被丝绒般的夜幕遮盖下来,夜晚里再喧腾的欢乐也最终会归于一片寂静,多少会让人心生几分孤独。
然而在这远离尘世的荒山顶上,却因一对紧密相连的心,而再无半分寂寥之意。枝木摇曳,清风柔软,不通人语的万物生灵仿佛都在含羞带怯地注视着中央的池水,和其中虽月色与水光起伏的一对人影。
水声,和低低的喘息,让这夏夜更多了几分娇媚的慵懒之色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沈梒靠在岸边的石壁上,浑身崩到了极致后又蓦地软了下来,仿佛整个人从万丈悬崖上跌落又坠入了一片柔软云海。此时放空仰望头顶的星罗棋布,竟有片刻忘了自己正置身于何地。
是蓦地一阵酥麻将他唤回了人世。
沈梒猛一抬头,伸手往下推去,低哼道:“不行……”
谢琻破水而出,一寸寸热乎乎地贴了上来,亲密地吻着他的耳侧、肩颈和锁骨。沈梒低低笑着,伸手揽住了他,手指懒懒地顺着他湿哒哒的发梢。
“什么时候准备的……嗯?”谢琻咬着他的耳坠,逼问道,“整这么多花样……背着我偷偷摸摸得,可真是长能耐了……”
若是沈梒不提,他早已忘记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。他本不太在意这些日子和节庆,收不收礼物、有没有人祝福也都从没放在心里过。
但这一切的前提,是他不曾遇见沈梒。
“提前好几个月呢。”沈梒躺在他的怀里,闭目勾唇道,“你知道给你送礼物有多难么,平常的东西你都不缺,稀罕玩意儿又什么都见过,只有从这心思上下功夫……”
谢琻拿鼻尖蹭着他:“所以这些花样都跟谁学得,嗯?快跟我邀功,夫君大人有赏。”
“别闹……”沈梒笑道,“烟火是去请教了军械库的老师父,那些夜里亮的小石子则是涂了层从西域传来的膏脂,原本多是被女子用来敷面用的……其他也没什么了。”
谢琻贴着他,柔声道:“还有……还有那小坠子呢?”
此时那冰凉沁人的小坠子正紧贴在他二人之间,粘合了他们的血肉,与彼此的灵魂。
沈梒的耳朵有些红:“是上等鸡血石打磨的,样子什么的——你可还喜欢?”
“谁问你是用什么做的了?”谢琻低笑,又去啃他的锁骨,“我是问你——是谁做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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