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種意義上講,她真的與她父親很像。都將自大一詞融進了骨血,且從不以此為恥。畢竟事實也總在證明:她們才是正確的那方。
然而即使如此,威爾遜們也有自我懷疑的時刻。那是不可被外人窺見的隱匿角落,是鮮血淋漓、永不可愈的傷口……是見血封喉的毒藥。
「或許吧。」貝兒這樣說道,輕輕的歪了歪腦袋。「你過得好嗎,羅斯。」
面對這朵玫瑰時,她總是十分的溫柔,帶著一些未曾贈予她人的溺愛。貝兒比誰都清楚為何羅斯總是表現的如此強勢,比誰都明白……
她是何等的缺乏安全感。
所以,即使是在最美的美夢中,她也不會試圖提起喪鐘。她絕不會問他們的父女關係如何了,絕不會提羅斯還是小女孩時想要達成的目標——讓喪鐘為她驕傲、以她為榮。
……畢竟,這本就是個不可能實現的理想。羅斯她根本就是在自討苦吃。
斯萊德很善於營造那種「非你不可」的氛圍,很善於將他人操縱成他需要的模樣。
一開始羅斯還能樂此不疲。但現在嘛……
「你過得好嗎?」這句話仿若一個奇妙的開關,羅斯的肩膀僵住了。她沒有回頭,也沒回話。
貝兒的確沒有想到她會來這兒。畢竟羅斯應當非常清楚她的本性,因此也會明白……僅靠阿曼達·沃勒的那點小動作,是不可能真的困住她的。這次營救本身毫無意義,只會令她面對她那會讀心的朋友——將自己身上的創口完全暴露,從月光下的玫瑰,變成受傷離群的幼狼。
是的,羅斯過的不好。
說來話長…喪鐘斯萊德·威爾遜的確珍愛這個女兒,但他本身的人格缺陷令他並沒法真的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。隨著羅斯的成長,她也越發的能夠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——畢竟,她與他很像。
父女間的角力並不如何殘酷,但卻十分慘烈。他們都沒法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掌控者,於是那被玫瑰遮擋著的裂痕也就越撕越大。
——所以,今時今日的羅斯,其實非常彷徨。
她是匹喪家之犬,是主動咬傷了主人的手,這才從籠中脫困的小狼。可前路究竟要往何方?她不知道,她生來便是喪鐘之女,其實並無多少其他選擇。
按理說,她是絕對不會想要在這時前來與貝兒見面的。她比她父親還更自大,怎麼能容許摯友見她落魄的那面?
可她還是來了。
她們或許說了一些夢話。她或許又抱緊了那隻童年時代偶然獲得的小熊,將自己的腦袋埋到了朋友的頸邊。她或許沒有哭泣,只是想要重新體會這個不含惡意,不含操縱,甚至可能也不含感情的懷抱。
「我很想你。」
羅斯這樣呢喃著。她一定是說了不少的夢話,若非如此,是沒法解釋她臉上那些冰涼的液體的。
其實她也以為,貝兒不會理她。畢竟這隻蠢熊已決定不再演戲,要做她自己。那她合該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怪物,畢竟——她就只是一隻小熊啊!
但貝兒卻回抱住她,那麼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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