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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佳城不放心:「我怕你們走不了。」

船體傾斜度確實已經接近百分之三十。飛行員用平穩的語調再次催促。秦臻自己知道,這其實已經在軍用直升機的起降條件之下,飛行員是看在他的面子上,有這個把握,才多留這一分鐘。

「沈佳城,陸港基地離這裡也就二十分鐘,別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,」他低頭看他一眼,又轉過了臉,低聲道,「有什麼話回去再說。」

沈佳城則一反常態,在凜凜寒風中站得筆直。他聲音洪亮,問身邊站著的人:「傅醫生,傷情鑑定能不能給我出一份,我明天不去法院了。」

「你又不需要我……」傅星河開口,才發現沈佳城話雖然衝著他來,但眼睛卻一直看著秦臻。他知趣地閉嘴了。

秦臻沒看他臉,一直看著沈佳城西裝外套底下草草纏繞著的繃帶,現在已經露出絲絲血跡。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,好像他是某種魔咒一樣,他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保護到唯一想保護的人。

滴滴聲響起,是軍用手錶的零時報時。

晨昏交替,子午切割,標誌著首都進入下一個自然日。

「……秦臻,」沈佳城走近一步,貼著他的臉頰,用只有對方能聽清的聲音輕輕說,「別離婚了。不吉利。」

秦臻聽見自己說:「嗯。」

沈佳城這才肯放開手。

秦臻又囑咐:「我已經通知趙立均帶人在陸港海軍基地接你,別公開露面,現在安全第一。」

沈佳城規規矩矩地點頭。

數秒之後,直升機艙門合上。旋翼震動,如刀一般,切破細密的雨。

直升機內,無人說話,鮮血染紅了紅鷂的半邊窗。而沈佳城在混亂、疼痛與恐慌之中,仍記得自己需要做什麼。

第一件事,就是給自己辦公室的撥通電話。

「嗯,我沒事——目前不太清楚是誰做的。安排一下新聞發布會,最好我一下飛機就做,提前和陸港基地那邊打好招呼,安保措施要做到位。嗯,你放心。先把人安排到位吧。」

在所有留下來的人里,秦臻是最後一個下艇的。

說「下艇」不太準確,在緩慢的一小時內,遊艇幾乎已經完全淹沒於海水之下。直升機早就失去降落條件,是軍方的救生艇先到,而救生艇載客量十分有限。老人和女性先上救生艇,餘下的人隨後才等到海事局的救援船。後半程,他們基本都是在半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等待的救援,秦臻親手把最後一位賓客送上船以後,環顧四周確認可以目視的環境下沒有傷者,才勉強被海警給拉起來。

他低頭看的時候,才發現自己在救援過程中也受了點輕傷。在冷水中浸泡許久之後,他右膝蓋幾乎不能折彎。而艙體爆炸後的碎片劃到了他的右小腿,劃痕很深,不知流了多少血,在海水裡泡了將近一小時,早就如魚肚一般泛白翻開。首都系統內的醫院定是不能去的,那裡的醫生會堅持給他做全套檢查,到時候難免會發現身體的異常狀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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