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夜寒蛩不住鳴。
驚回千里夢,已三更。
沈長清再睜眼,已是下半夜了。
有什麼東西在撞牆,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
怪吵的,不過還挺有規律。
木板撞擊聲中夾雜著痛苦喘氣,聽得人臉發燙。
「陳施主,這是你逼貧僧的……」
陳大夫的聲音有氣無力,「佛前苟且,你……荒唐……啊!」
這一聲撞擊格外巨大,那邊的人似乎發了狠,幾乎是咬牙切齒,兇惡道,「都說你醫者仁心,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救贖我?!」
「我為你削髮做僧,為你守身如玉,為你佛前一跪十一年,日日誦經,你呢?!」
「你……你別胡攪蠻纏」,陳大夫帶著哭腔,尾音不受控地飄忽不定,「我哪一年……哪一年沒上山陪你?我娶她,是,是家父逼迫。同房,是,是家母給她下藥……我不救她,難道叫我看著她死嗎……我是郎中……」
「閉嘴……」,那頭陳大夫的聲音戛然而止,只余方丈那夾滿怒火的聲調一聲比一聲高昂,「閉嘴……閉嘴——!」
「這兩人病得都不輕啊……」顏華池也被吵醒了,他看著沈長清臉上的倦容,有點不高興,「我能過去把那兩個擾人清夢的混帳掐死嗎?」
「你打得過?」,沈長好鞋履起身,彎腰把顏華池亂丟的衣裳一件一件撿起來,放到床頭,然後推門出去,「睡不著了就起來,為師去洗把臉。」
風吹竹葉動,無夜不搖蓮,晚風終是讓他逐漸清醒過來。
這裡的詭,怕是不止那姓陳的大夫,那個方丈也很有問題,兩個詭之間糾纏太深,以至於竟然共用詭域嗎?
這種情況下,有一方詭若處於劣勢,必然會被另一方壓制。
陳大夫的情形,就很像是被壓制了,他沒辦法像方丈一樣把心中的執妄具化,就只能弄點暗示,希望有人能發現,助他解脫。
那麼,直接找到陳大夫談合作就是最優選。
這二人的命運相互交織,攻破一方,另一方也就不成氣候了。
沈長清正沉思呢,那邊郎中屋裡的紙窗忽然撕裂,一本日記正好飛到沈長清懷中。
顏華池穿好衣服,剛推開木門,就看見沈長清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!
啪嗒——
日記本掉落在地。顏華池愣了一瞬,衝過去撿起來,可無論翻到哪一頁都是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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