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長清心一軟,就沒問。
偏偏顏華池還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,「師尊,這是什麼鬼地方?這裡好黑好冷,我們快出去吧……」
「不急」,沈長清把右手伸出去,好讓徒弟用沒傷的左手牽著他,他自己則用左手食指向翻書那樣輕輕一划。
天空飄下來空靈的聲音,在這方寸之地不斷迴蕩。
「乾明四十二年,九月初三,晴。」
日記的主人娓娓道來。
乾明四十二年,九月初三,天高氣爽,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晴天。
我的醫館添了個奇怪的病人,他身子很差,吹一點風就要咳血。
這個病人沒有銀子看病,他是我上山採藥的時候在崖底撿回來的。
我學醫本就是為了濟世救人,沒打算找他要回報。
他病得太厲害了,我治了他整整十五年。
乾明四十二年,顏靈宗駕崩,改年號玄德。
玄德十五年春,他總算大病初癒,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如此奇妙,我救了他,後來又愛上他,治好他是我這十五年來的一塊心病,可當心愿達成,我站在驛道送他離開的那天,為什麼會心如刀絞呢?
人總是自私的,我其實不想他離開,我笑著看他策馬遠去,那天的殘陽如血,我祝福他,「你一定會高中狀元。」
「我等你蟾宮折桂,衣錦還鄉。」
這十五年,我一邊治病救人,一邊用積蓄下來的銀子給他買紙筆。
洛陽紙貴,日子清貧,但其中甘甜,唯我自知。
玄德十六年春,他厚積薄發,一路連中三元,聖旨降下的時候,舉國皆驚。
長公主竟要下嫁!
但更令人震驚的是他拒絕了!
「臣心有所屬,恕難從命。」
我很難過,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?
十五年來的堅持,仿佛是一個笑話。
雖然從未期待過我們能有個結局,但我還是傷心了,那晚我去酒肆打回二兩烈酒,頭一回喝得伶仃大醉。
父親又上門來了,我醉眼朦朧就鬆了口,娶了那個我從未見過的小丫頭。
小丫頭對我很好,雖然年紀還太小,只有十二三的樣子,但很勤快,也善解人意。
我沒有碰過她,我把她當親妹妹對待。
玄德十六年秋,他回來了。
講到這裡,陳大夫的聲音充滿了悔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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