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…?」沈長清一時有點懵,沒反應過來這人怎麼就哭了,還哭得這般我見猶憐,大腦宕機了好一會兒,才想起來白天這人好像是被那兩個詭嚇到來著。
於是沈長清剩下的那點悶氣也煙消雲散,想到冷宮裡的幾個鬼最多是些殘留的執念,跟詭這種無限接近小凶的恐怖程度可不是一個級別,徒弟的害怕自然也理所當然起來。
沈長清沉默了很久,最終抬手揉了揉顏華池頭頂,問道,「那你今夜是要在這裡下榻嗎?」
顏華池咬著唇,眼中猶豫不決,看著像是期待留下,又不好意思,時不時還閃過點畏懼,手指捏緊了自己的衣角,仿佛生怕被趕出去。
他情緒實在不似作假,沈長清便信了幾分,又嘆了一聲,把人從身上推下來,推到床榻裡邊去,「你在這等一會,為師再去取套被褥來。」
沈長清去拿被子的時候,顏華池在他看不見的角度一直盯著他的背影。
夜色里,少年的眼中哪有分毫害怕,只有仿佛能燒穿一切的熱烈——他非常非常想要破開沈長清的胸膛,把那顆心臟抓在手心。
從此沈長清什麼時候能動心,全由他說了算。
不該動的時候動了,他就狠狠一捏,叫沈長清痛得發瘋,往後便只有服從。
沈長清取回被子,把新被褥蓋在他身上的時候,他卻又濕漉了眼睛,乖乖地說了聲,「謝謝。」
沈長清不疑有他,鑽回被窩,「嗯,睡吧。」
顏華池聲音里壓抑著某些即將破殼而出的情慾,但能聽出來的卻只有乖巧。
「晚安,師尊——」
第014章 好好好你不記得我
沈長清縮在床沿,只占了很小一塊地方。
顏華池往他這邊移一點,他就把自己縮得更小一點。
「哎——」有人嘆了一聲,穿過另一條被子伸手把他往裡面撈,「師尊,要掉下去了。」
沈長清默不作聲,好在顏華池也沒再有其他舉動,撈完他就把胳膊縮回自己的被子裡。
正是秋起時候,有流螢撲在窗戶紙上,如天上零碎的星那樣閃著幽冷的光。
玉爐香,蘭燼落,安神木熄了有一會了,晨光熹微。
一夜安睡,沈長清起來洗漱,掬捧冷水潔面,恰好風過,神清氣爽。
窗戶開了一半,門虛掩著,顏華池從門外進來,滿身朝氣蓬勃,他手裡端著清粥笑,「醒了?來吃點,暖暖胃。」
白粥上飄了一點草木灰,還能隱隱約約看到被蓋在最底下的焦成一團糊狀的米粒。
沈長清接過粥碗,用瓷勺攪了攪米粥,抬頭看著自家徒弟,「你這是……打算毒死為師?」
這東西真的是給人吃的嗎?
沈長清神情有些複雜,顏華池一臉做錯了事情被嫌棄後委屈巴巴的樣子,垂頭喪氣地絞著自己的手指,「徒兒是第一次,以前都是…都是能弄到什麼就吃什麼,餓得發昏的時候,連土都能往下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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