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但他一聲不吭,埋頭苦幹的樣子卻從未被外界所知,百姓在有心人的蒙蔽之下,只知道他們的父母官變了,竟然和鬍子糾纏不清。
「其實直到那時,百姓還是願意相信他的,後來發生的事情太突然,卻連我也始料不及。」
第033章 我看你有難言之隱
謝三財說到這裡, 頓了一下,緊跟著是長時間的緘默,他嘴唇啟了又合, 像是在避諱什麼, 最終道, 「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 我也不知道其中細節,只是從那事之後, 劉先生的風評就越來越糟糕了。
「這十年間, 滿天謠言如雪崩般一邊倒的壓在他身上, 他在那樣令人窒息的情境下堅持了十年,出行從來都只走後門, 可即便這樣依然有謾罵聲不斷傳入他耳中, 每一次回府, 衙役必會發覺他身上一片狼藉, 有泥巴也有爛菜葉。
「後來的事情國師大人想必比謝某人清楚,朝廷是怎麼想的, 謝某人不知道, 但謝某人敢擔保劉先生絕不會貪墨!」
謝三財有點激動, 渾身像得了羊癲瘋一樣打著擺子。
劉陽那樣清廉的人, 那樣愛護百姓的人, 怎麼會剋扣水利銀子, 最終導致宣河決堤益州大患呢?
他不相信!
顏平為那件不可說之事一封聖旨將他老友下獄,卻是連老友的解釋都不肯聽一聽,老友入獄四個月之後益州才爆發大災, 而那個時候……
劉陽已經死了。
這四個月里正值夏季豐水期,是照例檢修的季節, 而此時的益州州郡是顏平的人。
因此,謝三財有足夠的理由懷疑,那件事是朝廷的手筆。
劉陽自廣福三十四年間任益州郡守,期間歷廣福,永安,平昭三個年號,其中永安在任年份最長,從某種意義上來講,他是永安帝的人。
益州不僅是產糧和水源大地,其戰略位置更是重要。
益州乃中原之地,天下之中。其四面環山,山谷間道路崎嶇易守難攻。往南行水路可直達最富饒的商都十一城,往東走官道是京都盤龍之地,往西能以最短的行程穿過天竺與西方諸國互通有無,往北翻越雪山進可攻外邦退可守蠻夷。
它乃百郡之首,九省通衢。
它位於整個天齊最中心的腹地,是以當年太祖以益州為據點向八方蠶食最終鯨吞天下。
顏平本就是弒兄上位,上位不過月余便以雷霆手段先後肅清了一批先皇黨,又怎麼可能放過身在益州的劉陽?
謝三財回憶這些的時候,沈長清也沒閒著,一邊喝著奉上來的茶水,一邊聽鷹眼補充相關細節。
鷹眼還跟以前一樣熱情,但這熱情里似乎摻了些從前沒有的恭敬。
他是個粗人,說慣了粗話,如今在沈長清面前卻很是克制自己,比以往畏縮了許多。
沈長清仿佛是習慣了這種變化,雙手抱著杯子,眼睛低低的,垂眸看水上漂浮的茶沫。
這是一層可悲的厚障壁,三千年來,好像只有兩個人不在意他身份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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