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是落葉腐爛,混著泥土的味道。
並不難聞,只是教人想起遺落的生命,抱憾的青春,都再也回不去了。
入夜的郊外很靜,板車壓過石子,顛簸起車上的「貨物」,牛駝山另一側山下的林子裡若隱若現火光。
鬍子經常在這一帶打劫,有經驗的行商是不會在夜間走這裡的。
一進了這林子,七老漢就謹慎起來,沈長清也沉默不語,有些緊張地東張西望。
七老漢安撫了他一句,「放輕鬆,這條路走過百八十回了,沒怎麼出過岔子。」
「嗯」,沈長清握緊了韁繩,小腿夾住馬腹,與常七的馬貼在一起。
兩人在樹木與雜草中龜速前行,馬兒打著不耐煩的響鼻,緩慢移動著蹄子,幾乎聽不到踏地的聲音。
前方灌木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,像是風吹動樹葉……
可下一瞬,亮起的火光便映紅了兩人的臉,馬匹受驚將沈長清甩下馬背,沈長清就地一滾,衣衫不整沾著草葉,分外狼狽。
他眸中流露出驚恐和慌亂的神情,常七飛快下馬,一邊護著他往後退,一邊沖前方大喊,「是我!」
「我道是誰,原來是老七頭你」,有一敞著胸膛,腰間扎著黑布條,腰後別著大刀的漢子戲謔一笑,「我就說嘛,哪有人膽大包天敢半夜三更借咱的道運貨,原來是個熟脈子,是你就不足為奇了。」
「林二當家,別來無恙」,常七抱拳,「可否行個方便?這位是酒塘來的富商旁戚,秦家主趕時間要這批貨,幾近波折這才尋上了我常七,你看是不是放我們過去?改日必有重謝。」
沈長清跟著作揖,「謝過林先生,等秦某回到酒塘,必將準備厚禮,改日登門拜謝。」
林蒼抬手,示意弟兄們讓路。
「你走吧。」
常七注意到林蒼說的是「你」,而不是「你們」。
他皺眉,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,「林二當家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林蒼抱臂在胸前,神情輕蔑,「人可以走,貨留下。」
太平教那幫兔崽子讓他們平白折損了不少兄弟就算了,還霸占了南邊的林子,害得他們打不成秋風,大當家的最近心情很糟糕,連他也受了不少無名火。
秦家那可是大戶,急要的貨定是好東西,正好能借這個叫老大下下火。
「這……」沈長清又作一揖,勉強笑道,「林先生這般作為,就不怕叔父尋您麻煩嗎?」
七老漢暗暗豎起大拇指,這般演技足矣以假亂真。
那馬並非受驚,而是被沈長清用特殊角度輕踢了肚子,不需要多大動靜,這受過訓練的好馬就會自己臥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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