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沒有……你乖一點,先下去行嗎」,沈長清輕柔道,「別騎我身上……」
隔了一會,補充,「你抵著我……是有一點嚇人……」
顏華池並不動,「誰讓我那麼喜歡師父呢,在您身邊,嗅到一點空氣中逸散的清香,就忍不住起反應……」
沈長清大抵是愣了一下,然後道,「華池……這世上還有很多其它美好之物,你又何必……」
「我只要您。」
沈長清就沒話可說了,他一動也不動,過了很久,輕聲,「下來,替我解開……綁太久了,有點難受。」
少年吻了吻他的唇角,看著他偏頭,眼神暗下來,並不下去,就抱著他,給他解開身上纏繞的紅繩。
「只差一點……就可以」,沈長清聽到小徒弟言語裡帶著一點鼻音,「可以好好疼惜您……」
十指驀然攥緊,又被少年一根一根掰開,顏華池把自己的手指插/進去,與他十指相扣。
「在想什麼」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,「這麼久也不動一動,定是在走神……」
「在想,為師是不是太縱容你了」,沈長清活動了一下手腕,目光落在腕上細細的紅痕上,嘆,「怎麼這麼大逆不道……」
「大逆不道也是您慣的」,顏華池輕輕聳動鼻翼,貪婪地呼吸著沈長清身上的沉香,「您最清楚,徒兒本因苦難而生,人間活一世不容易,多寵寵我,給我留點念想……」
沈長清聽得心裡酸澀,抬手一下一下摸著徒弟的青絲,「你都知道了啊。」
青絲白髮交織糾纏不清,白色金邊的布料與深綠的布料仿佛融在了一起,如此和諧——像一幅山水畫。
青燈燃著搖曳的幽藍鬼火,給這幅畫徒增一點悲傷。
「益州至京城,快馬加鞭也要走一個晝夜,無論騎馬亦或步行,你來的時候身上怎麼也會有些泥腥氣。」
「華池」,沈長清睫毛輕動,「你走的是鬼門,你早就知道為師已經過世了。」
「過世」這兩個字就好像一把經過漫長歲月侵蝕,不再鋒利的匕首,緩慢插進他胸口,然後就卡在那裡,拔不出來、捅不進去,恰恰好好是他心尖最痛的地方。
就在那裡,再跟著年月,連著心臟一起鏽跡斑斑。
直到再也感覺不到痛,還在不斷腐爛發臭。
「是啊呵呵呵」,淒涼的笑聲,冰冷的淚珠,「您不光過世了,甚至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魂飛魄散,我說對了嗎?」
淚珠再怎樣冰冷,也比死人的體溫要高,顏華池只更覺悲哀,「您就沒發現,身上少了什麼東西嗎?」
沈長清語氣一如既往溫和,「喜歡就拿著玩吧,沒幾顆了。」
藏在懷裡的菩提不知何時被少年摸了去,那手持稀稀落落就剩下七顆珠子,孤零零掛在白色棉線上,瞧著可可憐憐的。
哪裡還看得出來半點原先的模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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