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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套衣服他穿得很熟,曾經做國師時,最常用的就是這樣的制式。

那時候常常要接待他國的使者,最初的時候還要人伺候著,後來漸漸熟悉起來,每一樣飾品該添在什麼位置,都爛熟於心。

每一道紋路,摸過去,就知道該怎麼處理。

瞧著與三千年前並無什麼不同,只是下意識捻起手指時,才發現少了樣物件兒。

年少時顏柏榆在通靈寺虔誠求來的菩提串兒、心寒離去時宮道上散落一地的翠珠兒、死後縈繞不散的執念用他心魂化作的青白漸變的手持……

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它留不住的結局。

三千年歲月不過是黃粱一夢,那些模糊了的記憶,不再清晰的臉龐,只能在半睡半醒的時候懷念懷念的過往……

都早逝去了不是嗎?

沈長清把廣袖捋平,手藏進寬大的衣袖裡——從穿上這一套衣裳起,他便不再是沈長清,他是天齊的國師!

那些劉元青用疼痛一遍遍反覆刻劃在他潛意識裡的儀態、規矩,在這一刻發揮了莫大的作用。

他將脊背挺直,目光平視前方,端莊邁步,嗓音溫潤儒雅,語氣柔和,禮度恰到好處,「走吧,跟好。」

顏華池心神一盪,手指捏著自己繡了金線的白衣,不由自主就聽話跟上。

沈長清這人啊,他有種偉力,他就像春雨,潤物細無聲,而旁的人就像種子,很自然接受他那溫柔的侵入。

會敞開心扉,會下意識按著他說的做。

他那雙溫溫和和的眸子,總叫人如此信服。

他從不急言令色,好像這個世上從沒有什麼事情能叫他生氣。

他就算是生氣,骨子裡也還是柔軟的,他那顆海納百川的心好像沒有限度一樣。

顏華池輕輕吸氣,錯開身位讓沈長清走在前面,他默默在後面盯著沈長清的背影看。

惘亂白髮三千丈,情迷青衣一世長。

就一世,這一世,他做人的第一世。

群臣薈萃,少長咸集,那些個京官和附近的地方官們早就到了。

第084章 骨頭都酥了

那些人正竊竊私語聊著什麼, 聽得恍惚的時候,沈長清只覺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,那場盛大的慶功宴。

他獨自坐在角落, 低頭把臉埋進茶水氤氳而起的煙霧裡, 耳邊是一聲聲……

一聲聲什麼呢?

似是玩笑, 似是認真, 曾經肝膽相照的兄弟、推心置腹的戰友,對他說……

「這天齊有軍師, 再無後顧之憂……」

「是吧軍師?軍師, 你不喝酒也不吭聲, 莫不是沒把我們……」

杯里被添滿烈酒,推搡間, 沈長清站起身, 舉杯, 仰頭。

那酒那麼烈那麼烈, 烈得仿佛燒穿喉嚨還不夠,要連著五臟六腑一起焚個乾淨。

不及坐下, 杯中又滿, 垂眸的時候, 為什麼會看見他們臉上有戲謔的神情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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