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該揭曉了,就在今日。
府門緩緩推開,進來之人一身大紅官袍,臉上無悲無喜。
沈長清沒有轉身,那官袍人卻在看見青衣白髮的第一時間,把手中的「剿匪」聖旨轉交給了身旁一人。
那人手心燃起一點明黃火苗,瞬間將聖旨焚燒殆盡。
官袍人一步步靠近,「國師大人一向有禮,為何如今卻以背影示人?」
渾厚的聲音帶了些視死如歸的意味在裡面,「恨我不肯回頭嗎?」
「看來你也知道那個典故」,沈長清提筆,「可惜並不是,沈某隻是在等著給這文書添個姓名。」
落筆,長孫洪濟。
「看來那個叫雅雲的小丫頭的死,絕非偶然」,沈長清托起袖子,從桌上摸到一塊紅墨錠,仔細研磨起來,「我想過,來的可能是布政司使司,因為他需要這筆水利銀子來填補那些紈絝遺留的虧空。」
「我想過,來的也有可能是工部尚書,說到底這工程歸他統管。
「戶部也好,吏部也罷,總歸相關,有個由頭。」
沈長清轉身,一手拿著寫滿字的白紙,另一手端著研好的濃稠紅墨,緩緩低頭,眼眸清亮好像真的在看著長孫洪濟一樣,「顏平偏偏叫你這個毫不相干的御史大夫來頂罪。」
長孫洪濟低著頭,一言不發。
「你才上任沒多久吧?」沈長清將紙舉到長孫洪濟眼前,「白紙黑字多荒唐,這一樁一件,可有那么半點與你相關?」
長孫洪濟只是默默將左手大拇指伸進紅色墨水裡。
「想清楚,這押一畫,再難回頭」,沈長清拿著紙的手微微後移,「你知道劉陽大抵算是我夫子的後人,你知道一旦你認罪,我會做什麼。」
長孫洪濟一把抓住那張不斷後退的紙,大拇指正正好好蓋了戳。
沈長清嘆息,「你自己的命、你妻兒的命、長孫家的聲譽,你全都不在意了嗎?」
「君要臣死」,長孫洪濟從明白他被拋棄的那一刻,就釋然了,「臣活不下來。」
沈長清並未說什麼,錢開承揮揮手,示意衙役把人先押下去。
長孫洪濟帶來的人面面相覷,不知所措。
良久,沒聽到腳步聲的沈長清抬眸,「還不走?不是還有要務在身嗎?」
那些官兵俱是一驚,同行的那位仙家人定定看了沈長清一眼,帶著人離開。
沈長清站起來,畫好押的紙被他隨手放在一邊,他伸手,從抽屜里拿出另一張卷好的告示。
錢開承接過,他迫不及待想打開那張紙,卻又按捺下去,只是有些好奇道,「我聽說長孫雅雲是被一隻鬼害死的……」
「不錯」,沈長清輕聲,「那丫頭的死,是顏平給長孫洪濟的警告,長孫洪濟還有個嫡公子。」
財神座下,招財進寶,是沈鬱的眼線,用來盯著顏柏榆。
於是顏柏榆假意聽從天庭的號令,借給沈長清使絆子的機會,把兩隻與自己和劉元青相關的詭異送到他面前,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真相。
可惜,先看到真相的是顏華池。
小徒弟不忍他傷心自責,於是動手篡改了日記的內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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