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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簪子可是……」

那簪子不是她的,她親眼看見它被他從袖裡悄悄丟到地上。

——真是個可愛的呆子。

常聽雙銀鈴般的笑聲傳到樓下,「勞煩公子,交給綠竹就好。」

是哪家的姑娘將簪子藏進枕下,又是誰從此夢裡俱是情郎

曾以為是一見鍾情,此生不負。

顏安的演技很好,騙過了她,也騙過了常鴻方。

廣福二十九年,常聽雙十五歲,聘書由何大公公送到將軍府,聘禮抬了一整條長街——他要娶她做太子妃。

廣福三十三年,冷宮落鎖,宮外牆角寒梅枯死。

——別離滋味濃於酒,著人瘦,此情不及牆東柳,春色年年如舊。

為什麼他的心不能如舊

一代公主,最終在不到二十三的年紀含恨死去。

入井的時候,她還活著,她扭曲著脖子,眼睛直直看向那片圓圓的天空。

那是她一生仰望,而始終不可及的皇天。

死不瞑目,只有一朵小白花被一隻小手丟下來,像是最後的祭奠。

一國之母,薨時竟無一人弔唁。

後來人們漸漸把她遺忘了,遺忘在冷宮冰涼的角落,遺忘在刺骨寒冷的井裡。

井上是厚厚的青苔,她怎麼努力也爬不出去。

不得安息,被血祭篡改過的陣法死死壓迫在她的頭頂,讓她的怨氣終於與日俱增。

「朕有預感,沈長清已徹底魂飛魄散!如今才是真正的大世!獨屬於我們的大世!」顏平狀若瘋癲,「聽雙,再也沒有人可以壓制我們了!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們……朕要給你後位,朕會讓你幸福……」

「顏安那般對你,朕已經讓他付出代價,朕給你報……」

纖細如白蔥似的玉手捏住顏平喉管,「你敢弒兄」

「你殺了他?」

手指慢慢收緊,顏平眸中顯出濃烈的不甘,「你還在惦記著他……朕到底哪裡不如他……」

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,他脆弱的脖頸被生生折斷。

顏華池冷眼看著這一幕,右手握緊了刺藤,絲毫不顧掌心模糊的皮肉和淋漓的鮮血。

大戰一觸即發,昭陽卻眉目溫柔,「池兒……我的孩子……」

只在顏華池眼裡,這所謂的溫柔跟沈長清的比起來,簡直拙劣無比。

「閉嘴,我必抽你」,顏華池用力甩著藤蔓,「你擋道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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