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思考的過程不需要參與者。
但他現在發現,他處理不好了。
他的緘默成為了把自己困在高加索山脈岩石上的最後一道鎖鏈。
他是用謊言竊走了天火的普羅米修斯。
所以他受到了懲罰,惡鷹會天天啄食他的肝臟,這樣的痛苦要持續三萬年。
他擁著溫諾躺在床上,用目光描摹戀人熟睡的臉龐時,甜蜜就會伴生出這種煎熬的痛苦。因為太幸福,所以怕幸福只是杯中彎月,只是浮生幻影。
他越怕,就會越掩蓋,越用行動去證明,但最終還是沒能包住火。
應離微低著頭,有些狼狽,聲音滯澀道:「我以為你都清楚的……我一直不太善於表達,比起言語,我更習慣用行動去傳達情感。」
「我生父是個類型與我完全相反的人,他是個圓滑的商人,很善用言語玩弄人心。」應離頓了一下,道:「我的母親就是這樣被他矇騙的。」
「我很討厭他,厭惡到不想和他有一點相似之處。我覺得張口就說愛,行動上卻又不作為很輕浮,所以我不想現在就對你那些話,因為我能給你的東西還不夠多。」
室友本身就很牴觸談論家庭的話題,他也清楚,所以一般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地避開。
這些話……溫諾從未聽他提過,一時怔住了。
應離瞥見少年驚訝的神情,點了點頭:「是,我不窮,但是溫家也不差錢。所以我認為這還不夠,我不希望作為你的愛人,身份只是一個暴發戶。你值得更好的,溫諾,我想等我更配得上你了再來談愛。」
溫諾已經完全的錯愕了。
「至於我是為了錢,或者權才逼自己和你在一起,那更是天方夜譚了。我不願意做的事,沒有人能逼得了我。」
應離看著他:「我是不可能跟不愛的人做/愛的,溫諾。」
溫諾茫然地張了張嘴,面頰泛上紅暈。
「應輝發現我考上了A大,並且前途有望的時候,他覺得很有面子,覺得他的基因真了不起。被他棄養的、像野草一樣生長的兒子竟然長成了不錯的樹,他想拿去跟別人炫耀,於是想把我認回應家。」
「他騙我家裡的長輩說他會補償我,提供我上學的全部費用,實際上一分都沒給,還中斷了我用家裡的錢的路徑,想逼我就範……就這樣,我也沒有低頭。也是在這個時候,你們家資助了我的項目,這就是我們緣分的起始。」
男人聲音低沉溫和,把那些封塵已久的舊事都拿出來曬曬太陽。
不知不覺,應離一邊說著,一邊就把人給摟進了懷裡。
溫諾意識到的時候,臉頰已經貼在男人散發著冷淡香氣的頸側了。溫諾一驚,想鑽出來,低頭一看腰間已經橫上了一隻堅實的手臂。
應離輕輕蹭了一下少年柔軟涼滑的髮絲:「我說這些,不是為了讓你同情我,只是證明我不是為了身外之物而逼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的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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