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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王掌管著整個國家臣民的生殺大權,下至三歲孩童,上至八十歲老人都明白的道理,懵懵懂懂的小魚也不例外。

眼下,衡國的天就站在他跟前,牽住了他的手,問他怎麼不說話。

孟漁倏地有點無法呼吸,他應該把自己的手從傅至景溫厚的掌心裡抽出來,可是指尖僵硬,就這麼動也不動地被握住,乃至於傅至景摟著他的腰讓他坐在腿跟處都沒有反抗。

傅至景靠無形的權力輕而易舉地控制住孟漁。

新帝把玩著他的手,「怎麼這麼涼?」

沒什麼起伏的語氣卻頓時讓小魚從混沌里逃離,他逃開了傅至景的懷抱,轉過身見到對方微抿的唇,很小聲地說出了自己的疑問,「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?」

什麼你啊我的,簡直不成規矩,福廣和一眾內監都為他的稱呼捏一把汗,噗通跪了下來。

孟漁被猛地跪地的奴才嚇著,微微縮著肩。

傅至景面不改色,對福廣說:「讓人去請張太醫。」

他伸出手,要孟漁過來,後者杵在原地不動,等了會兒他也不勉強。

從踏進皇城的那一刻起,他就不單單是在小漁村帶走孟漁的傅至景,這些年來,坐到這個位置,已經沒什麼事情能掀動他的心緒,對了就賞,錯了就罰,如此而已。

孟漁是個例外,但對於孟漁,他始終有愧有憐,有更多的包容與耐心。

院首張太醫來得很快,鬍子花白的老者給孟漁號脈,時而皺眉時而頷首,片刻後,向新帝匯報病情。

「少君後腦曾受過嚴重的撞擊,雖未得到及時的治療,但時過境遷,應當是大好了。」

傅至景皺眉,「那為何會忘記從前的事情,還變得如今這副模樣?」

他看了眼對世事知之甚少的孟漁,不大想將痴笨二字安在對方身上。

「許是有過創傷,自個兒不願意想起來。」張太醫瞥見新帝黑壓壓的眉眼,趕忙道,「但臣會開些凝神靜氣的藥讓少君服下,興許哪天就好了。」

傅至景果然發難,「能好就是能好,不能好就是不能好,什麼叫做興許?」

見孟漁在看他,他勉強壓下火氣,擺手道:「去開藥方吧。」

張太醫鬆一口氣,福廣迎他到外殿,他摸一下額頭的汗,「福廣公公,近來天氣炎熱,你在陛下身旁伺候,多提醒陛下喝些下火降燥的花茶。」

福廣陪笑,「張大人的意思我明白。」

等福廣回到內殿稟告,只見新帝已然坐到了孟漁身旁,正若有所思地凝著眉。

他壯著膽子問:「陛下,奴才點上安神香,伺候您和少君歇下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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