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著魏紫芍藥錦裙的貴婦人坐在主位,聽到腳步聲,端起了桌上的青花底琉璃盞,垂頸品茗。
到京城後,永安郡主常陪在長公主身邊,平日就是養花,賞花,遊玩登山。她的閒趣多出許多,品茶這一項則遙遙排在前邊。
陸迢跨過門檻,永安郡主無動於衷,眼神偏也未偏,仍是低頭呷飲。
陸迢泰然自若在下首右側的椅子上坐下,受傷的那隻手朝著門口。
「這是蜀地的涪茶,比母親平日喝的竹葉青要苦。您若是喝得慣,我叫松書去拿一盒來。」
永安郡主哼了聲,「這茶偶爾嘗嘗倒也無妨,時日久了,未必還能咽得下去。」
陸迢漫不經心挑眉,「是麼?我倒是愛喝。」
繚繞的白霧自盞口騰起,彌散成朦朧一片,隔著這層白霧,永安郡主看了他一眼。
陸迢側身坐著,然而玄色寬袖上那抹偏深的痕跡未能逃過她的眼睛。
永安郡主眯了眯眼,看來今日傳來的不是風聲,而是實話。
他還真替那個秦氏女擋刀了。
永安郡主直入正題,「陸迢,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。婚姻大事,你就是這樣對付?」
陸迢面不改色,「既是大事,哪裡是催趕著就能做成的?母親最近越發著急了。」
永安郡主柳眉直豎,「這一樣麼?陸迢,你今年二十有五,與你一樣年紀的,孩子都能請先生了。上次中秋家宴,今上特意問過我一回,我遮掩了過去。婚姻一事你橫豎躲不過去,總要選上一個。」
再不選,指不定何時就來了一道賜婚的聖旨。
陸迢今日一下午沒真正歇過,聽到這番話更覺疲憊。靠進椅圈,大有任爾東西南北風,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。
「母親不是知道麼?我早就選過了。」
永安郡主氣得拍案而起。
是,她是知道是誰。
秦甫之清名在外,不是陰險刻薄之人,緣何會刺陸迢那要命的一劍?陸迢隻字不言,她卻沒把這事放下。
後來秦家的大姑娘回京,某次宴會上,她親眼見到了那個姑娘,與他夕日養在榴園的竟是一人。
這一眼解開了所有疑惑。三年前是她,現在還是她。
永安郡主道:「無論如何,秦氏女不行。」
陸迢靠在椅圈,「這是我的親事。」
「正因為這是你的親事,更加不能馬虎。你要娶的是妻子,與你共度一生之人。你們可以門不當戶不對,但必須能做到心意相通。
當初在金陵,我能應下你想要的婚事,是以為你與她已經互通心意。可現今看來,都是你一廂情願,強——」
陸迢直接打斷了她,「母親既然知道,為何還要撮合我與陳氏女?我與她莫非就是情投意合?」
陳氏女便是兵部尚書家的女兒,他前次被叫去長公主府,並不知有此一人,偏偏長輩在前,他還不好拂了誰的面子,只能應付下來。
「陸昭行!」永安郡主拍案,「這能一樣麼?陳家二姑娘心性柔軟,難得滿心滿眼都望著你,你還想如何?」
一個是喜歡你的,一個是你喜歡的,她選錯過一次。後果不是一時半刻的痛,而是常年累月的噁心,最後堆積成死一般的麻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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