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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將兩碗面端走,擱在客廳的茶几上,又取出兩雙筷子,其中一雙遞給方應琢。

我開口道:「你嘗嘗。」

說完,我又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多餘。在粟水鎮的時候,我常常親自下廚,或是帶方應琢下館子,嘗試我們省的特色菜,每次上菜之後,我就會習慣性地對方應琢說「你嘗嘗」。

但是平平無奇的方便麵有什麼可嘗的,別人又不是不知道什麼味兒……

方應琢接過筷子,夾起麵條,等到放涼後才塞進嘴裡,他咀嚼的速度還是很慢,看得出進食於他而言只不過是一件維持必要生命體徵的手段,而不是像以前那樣,發自內心地喜歡吃飯,為吃到喜歡的東西感到開心。

「很好吃。」方應琢說。

我的吃飯速度很快,更何況一份方便麵的量本就不多,幾口就吃完了,我放下筷子的時候,方應琢吃了小半碗面,相比起上回見他吃了五個小餛飩,已經算是不錯的進步。

見此情景,我表揚他:「真棒。」

「……怎麼像哄小朋友一樣。」方應琢不太好意思地說。

方應琢臉皮薄,我甚至沒逗他,他的臉就淺淺泛起一層紅。

以前我也對方應琢說過這種話。那時方應琢就會說,你才18歲,本來也可以是小朋友,不過現在我們兩人二十好幾,歲數加起來年過半百,再怎麼四捨五入,在年齡上也絕不屬於小朋友的範疇。

思考片刻後,我煞有其事地說:「你是小兔子朋友,簡稱小朋友。」

小兔子朋友點了點頭。

果然,方應琢還是在我的地盤比較乖。對此我十分滿意。

我順手拿過方應琢面前的碗,把剩下的半碗面吃光。

按照打一棍子給顆甜棗的形式邏輯,現在我已經給了甜棗,理應開始對方應琢實行嚴肅的刑訊逼供。偏偏在這個時候,我注意到方應琢的手腕被堅硬的手銬磨得發紅,尤其是尺骨莖突的部分尤為明顯。

他皮膚白,有任何痕跡都會很明顯。

想了想,我又將方應琢手上的手銬給摘掉了。

同時,我又在心裡痛罵自己,秦理啊秦理,你自己手上的手環可還沒摘下來呢,你可真是以德報怨、優待俘虜,這簡直是現身說法演繹了農夫與蛇的經典故事,你被蛇咬純屬活該。

不過隨著手銬被摘掉,方應琢露出失望的表情,似乎希望被銬住的時間可以更久一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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