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耐未見,梁少。」余回坐直身,維持禮貌風度,卻不自覺向梁天寧身後房門望住,似有一人在外面等,隱約閃過的身影卻高過向南珺。
不是他。
梁天寧知他期待什麼,如實講:「傻仔守你一晚,我早將他送返屋企。但我越想越氣,實在氣不過,又折返回來。」
踱過幾個來回,梁天寧還是一口悶氣難消,終於指住他鼻尖,語氣尚且是壓抑怒氣的克制:「你知不知,向南珺多久沒犯過胃病?因你,他差些又穿孔啊!」
原來昨晚將自己擁住時分他亦在痛,他瞞住向南珺腿上的傷口,向南珺亦將復發的胃病講得雲淡風輕。
余回喉結滾動,而後才講實話:「我不知。昨晚我怕他胃痛,買過藥去找他,最尾卻還要他送我到醫院來。我實在未看出他昨日已那樣嚴重,不然我...」
寧可流血至死也不會讓他拖我來醫院,絕不會在他面前暈倒,一定將他送入消化科病房再走開。
梁天寧打斷他的懺悔,再壓不住怒氣:「你又知不知,他從前已穿過孔,他的胃好脆弱,如果再穿次孔,現在早同我們陰陽兩隔!就差那麼一點!」
他不顧余回嘴唇仍一片白,提起他的衣領,拳頭近在咫尺:「就差那麼一點!他就死了!你以為你現在這幅樣子躺在這裡,有多偉大嗎?!啊?!」
余回未說場面話,他在後悔是真。可惜前一晚向南珺忍得好好,他一點也未看出。
又或許只是他未想到而已。從前一點痛都要搖搖他手臂,可憐巴巴望住他,同他講「風哥,我痛」的豌豆少爺,一夜裡學會了忍耐。
可他從未動過要豌豆少爺改變的心思。嬌貴、可愛、要人照顧,照顧不好的人才是失職。
所以他此時只能對住梁天寧道歉,希望他代為轉達:「對不住...」
梁天寧抬眼,望見枕頭上一片將干未乾透的濕跡。心是軟了幾分,嘴上卻依舊不願饒人:「向南珺以前從不撒謊,自從遇到你,他學會口是心非,學會騙自己。余回,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麼,我不關心。但如果你護不好他,就離他遠一點。」
「我動不了黎耀文,但要你的命,不是什麼難事。」
講過最後一句無情話,他摔門而去。
房門開合的瞬間,余回視野里閃過門外等候的一張臉。很明顯的華裔,混血面孔。
兩副腳步聲相繼走遠,余回回神,發現不知何時已在新機上按下一串號碼,是向南珺的聯繫方式。
許多次將他推開,不承諾、不回應,走上這條路時是孤身一人,便決心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讓向南珺陪同他一起走。
但反應過來時,那串他從未主動聯繫過號碼,依舊無意識地,赫然出現在撥號界面。
記憶總比人誠實,那些近乎本能的身體反應,從不說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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