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點涼有點冰,他只是懶得再動。
失眠,又失眠。一動不動盯住堅尼地灣,似生出一雙夜視眼,連起伏的白浪都看清。湧上來又退下去,他看什麼都可以想起余回。
便更無困意。
直到遠處天色變白,破開遙遠夜幕,似條魚被人從腹部剖開。
他醒過整個平安夜。
公寓大門在此時被叩響。他終於起身,觸動腿間麻筋,踉蹌幾步跌坐在床邊。
想不出是誰一清早來叨擾,或許是哪一戶鄰居前一夜狂歡酒水飲多,敲錯他家屋門。
撇低薄被,換一身睡袍,將衣襟拉緊,收至領口。腰間系帶亦要系出個結,一絲不苟,才肯將屋門打開。
無人出聲,向南珺卻在抬眼睇清來著面容之前,就已確認對方身份。
身體本能比意識更先一步,他落入個風塵僕僕的懷抱,從澳島至港市,劃破夜色,一路奔襲而來。
他的臉被人捧起,電話里落於頰邊的吻,在此刻終於落上他的唇。
眼眶突然熱了,他任人胡亂吻著,嘴上卻不饒人:「大老千,又騙我。」
落下來的吻便分成無數個細密的吻,從唇邊移開,到鼻翼、睫毛、耳垂。
向南珺的臉被余回的唇蹭出一路淡紅。
幾個鍾前的電話他堅持要問清余回的計劃,余回也一如既往不肯給他個準確答案,兩人一起固執、對峙,他的語氣都近乎堅硬,劍拔弩張,卻依舊不妨礙四目相對那一剎那再復歸溫情。
門在余回身後落鎖,借一絲晨光,他將額頭抵上向南珺額頭:「你又去查我。」
向南珺一身鬆弛,將成身重量全交付在余回的臂彎,笑著同他對視:「沒有。我發誓,這次真沒有。是被我委託的朋友太細心,不小心發現新信息,及時同步給我。」
余回一手攬住他,另一手五指插入他發間,胡亂地摸。摸至頸後,又順著落入睡袍絲滑衣領:「查到幾多?」
這次的見面來得倉促,向南珺心知不會維持太久。若不是將余回謀劃猜個大概,他遲早要懷疑余回身份,會不會其實是警署安插在黎耀文身邊的臥底。
簡風就是陣風,他要走,強留不住。
於是向南珺亦無負擔,伸臂於余回頸後交握,勾住他的脖子:「所有。現在你我之間真的沒有秘密。不過我是自願話給你知,你卻是有意瞞我——但你運氣好又不好,最尾還是被人睇穿,但所幸睇穿的是我。」
余回低頭,望穿他眼睛:「要攔住我?」
向南珺雙臂卻猛然收緊,將自己在余回身上牢牢掛住,不肯再放手:「若我攔得住你,你就不會來。你下定的決心,有幾人可以勸你反悔。」
余回偏頭,臉埋入向南珺頸側:「你問我不見面時我是否掛住你。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好問——自己追人好生猛,那麼一往無前,到頭來卻連這點自信都沒有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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