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哥哥不要。」
他說話奶聲奶氣的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還偷偷將眼淚抹在齊韻川的領口,像一隻髒兮兮的小狗崽。齊韻川卻像被定住了,只能在一眾勛貴子弟看熱鬧的目光里將粘在他脖頸上的小黏糕抱走。
掃興的小髒狗。他心裡罵著,手臂卻穩穩托著蕭翎胖乎乎的身子。在和小蕭翎共度的幾個月里,他夜晚糜爛的交際總是被這樣打斷,他不得不拖著胖乎乎的糰子,草草和家族需要聯絡的同盟道別。
他沒能如願染黑髒兮兮的粘人精蕭翎,他歸咎於小孩子什麼樂子都看不懂,而蕭翎脾氣又真的很倔,動輒就哭得小臉通紅,軟塌塌地團在齊韻川的胸口,毫無威脅又無法擺脫。齊韻川幾乎就要放棄和蕭翎玩染黑遊戲了,他想著,若是父親成功,將蕭翎帶回去也不是不行,而若是母親成功,他也能勸母親在家裡養下這個小寵物。
他身負齊家和李家的血脈,家大業大,有什麼養不起的。
可父母的爭鬥最終引起了齊家的叛亂和其他家族的蠢蠢欲動。他被追殺得像一條落水狗,踏上了一條救生船,通往有死無生的海域。他看了看懷裡被嚇得噤若寒蟬的小狗崽,最終讓僅剩的幾個保鏢將蕭翎抱走,扔到了海港上。
蕭翎永遠不會懂齊家究竟代表了什麼。他和他那無知好騙的母親牽扯進來的只是齊家最淺的風浪,而那也幾乎將他們母子撕碎了。
「那就別淪落到那種境地。如果我有能力——我不會讓你淪落到那種境地。我知道,或許有些事情在你眼裡看來稀鬆平常。你在一些國家的法外之地待了很久,你受到的教育,從不看重法律和人命。但如果你想長久,就不要再做出格的事了。」
蕭翎看著齊韻川冷冰冰的眼睛,一字一頓地說:
「我知道世界上有太多不平之事,總有人會踐踏法律,踏過那條線——我只希望那不是你。」
他的眼睛在明亮的燈光下熠熠生輝,看著齊韻川的樣子和多年前,那個黏在齊韻川胸口的小崽如出一轍。齊韻川不明白,齊家的血脈怎麼會生養出這樣的人,有蕭翎這種幾十年如一日的乾淨。
齊韻川覺得心裡煩躁,但不是因為厭煩。他抬手扯鬆了領帶,站起來向房間外走去,路過蕭翎身旁時,他冷聲說:
「我可以不管你和齊韻泰打什么小算盤。你要是有本事把齊韻泰的海運集團搶到手,那就是你的了。」
蕭翎對於他這種陰暗的言論實在懶得搭理。齊韻川不能忍受任何人分享他的權柄,哪怕是對主家忠心耿耿,同氣連枝的大伯一家也不行,而如今說出這樣的話,幾乎就是默許蕭翎進集團掌權了。
只可惜蕭翎對此沒有半點興趣。
蕭翎在齊韻川離開之後,就在套間內洗澡入睡了。倒也不是他想要在瘋子云集的齊家大宅過夜,而是他自己喝了酒,也實在不想麻煩齊家的保鏢或者傭人在大半夜開車將他送到市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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