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應當到了,奴婢這就去看看。」順喜躬身出去,不一會兒便領著個老人進來。
明德帝放下供紙,起身繞出書案。
「延卿公,十六年未見,你老身子骨可還好?」
「臣謝渺,」謝延卿端正衣領,一撩衣擺,顫巍巍地跪下,悶聲磕了頭,再直起半身道:「蒙聖上庇佑,臣很好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皇帝扶他起來,「你入京一月,京中諸事想必也多少知曉些。」
他回身走到案前,再次拿起供詞,看著說道:「戶部尚書的接任人選,毓章和孟檀都舉薦了你,你意下如何?」
謝延卿再度叩首,大袖鋪了半圓,「臣願效舊日雲中守,再為陛下肝腦塗地。」
「何需肝腦塗地?」明德帝哈哈大笑,「你在任上好好多做兩年,就是對得起我了。」
他說著眉毛一挑,側身問:「晉陽到哪兒了?」
秦毓章:「回陛下,長公主殿下已過燕山,再過兩日,應當就到了。」
「好,你代朕去永定門接她。排場弄大點兒,最好讓全城的百姓都知道,我們的女戰神回來了。」
兩日後的清晨,賀今行一口氣喝完了藥,咂舌:「這藥怎么喝都是一樣的苦。」
「良藥苦口嘛。」攜香從他手裡拿過空碗,帶著笑勸道:「大雪日裡凍一夜,不傷寒才怪。虧你底子好,還能跑跳。我也不問你去幹了什麼,但總歸身體是你自己的,你要不想喝藥,就好好的保重自己。」
少年人點頭。
攜香知道這孩子向來聽得進去話,便低聲說起別的:「楊語咸和趙睿今日午前就能進京。」
「孟若愚的奏表里,楊語咸是不知情的。但陸潛辛能改斬監候,有人要保他,就說明他不是主使。不知他給出的供詞是否牽扯到這兩人。」
賀今行想到重明湖泛濫時堅守洪災一線的楊語咸,想到夜探稷州衛大營時趙睿的反應,想到燕子口通航記錄里柳氏商行的頻繁身影,再想到近來種種。
一個陸潛辛,根本不夠做出如此滑溜的局。
他聚攏眉攏,一面擦桌案,一面說:「不論罪責如何,他們出了稷州,大概率是回不去了。」
稷州知州與稷州衛的監軍兩職就空了出來。
稷州不止是中原糧倉,還供著西北邊防軍的歲糧。往年不管哪一任知州,在這方面都沒出過什麼事。
但現今多事之秋,事情從稷州起,又可能影響到西北。他想著留個心眼兒的好,便吩咐攜香:「近來多注意朝中想要補稷州職缺的人。」
「好。」後者頷首,頓了頓又遲疑道:「傅禹成那邊沒盯出什麼異常,這老東西日常混帳事太多,反倒叫人難以分辨。」
「對他不必太費工夫。」賀今行想了想,說:「可以留意一下他的家人朋友或是門客親隨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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