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傅景書忽然開口:「前往荼州監採鐵礦與銀礦的人選可定下了?」
「銀礦自有陛下指人,至於鐵礦,估計還得吵幾個朝會。」傅禹成下意識地回答完,突然靈機一動。對方剷除異己厲害,對政事堂里的消息卻不大靈通,肯定是靠山的耳目也不能安插進去。
然而傅景書卻立刻打破了他的猜測,「那我奉勸你一句,不要想著安□□的人進去分羹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你連這都想不明白,就別總幹些蠢事。」
「……行吧,反正我也沒找到機會。」傅禹成站了一會兒,累得慌,搬了張圓凳不遠不近地坐下,「只是朝會上一直有人提要重修太平大壩,陛下也有這個意思,明里暗裡都催得緊。但沒錢怎麼修?先頭為了平帳,我可搭進去不少錢,這事兒必須得咬死讓戶部撥款。」
他捶著腿,試探道:「今年的賦稅差不多都收完了吧,要不二小姐想辦法和謝延卿通個氣兒。」
傅景書直截了當地回絕:「鞭長莫及,你自己想辦法。」
「怎麼會夠不到?他回京官復原職不是你給鋪的路?恩情也好,交情也罷,那你不該找他還?」
「傅大人,推舉他的是秦相和裴相,召他開復的是皇帝,與我何關?」
「那陸潛辛總歸是你弄走的吧?沒把前頭的拔出坑,有他後頭的來占坑的機會?」
「陸潛辛不肯與我們合作,自然得挪出位子。至於後來的是誰,板上釘釘的事,需得著哪個使力?」傅景書豎掌貼上桌沿,將自己反向推出一尺距離,冰冷的目光地驟然射向傅禹成,「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。」
後者被這突起的一遭嚇了一跳,煩躁的神色頓收,換成副賠笑的臉,「好好,你不願意出手就算了。大不了我先派都水司下去,把地理水文勘察上幾個月,拖到明年再說。」
他隨即告辭,揣著手踱出門。
傅景書看著他在光下碩大的影子,目光幽幽。隨即招來一名侍女,將才制好的香交給她,淡淡地吩咐:「明日送到後院的麗娘那裡。」
侍女捧過香盒,福身領命,毫不好奇。
麗姨娘去歲入府,很是得寵,小姐給她送一兩盒香再正常不過。
第二日,刑部大牢里所有被判秋後問斬的囚犯都被拉到菜市口,分批行刑。
雖然因中秋天降祥瑞,皇帝大赦天下,所有在獄犯人皆罪減一等。但五城兵馬司一案里,多得是罪行累累,再大赦個三五次都還得砍頭的囚犯。是以今日被處斬的囚犯里,起碼有一半落網於該案。
這麼大的場面不多見,刑部郎中利用監刑之便,拉了一批刑部的低級官員過來觀刑。晏塵水就在其中。
同僚們大都不怎麼情願,但他不同,早早就自願請來不說,還行頗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感覺。甚至一大早不用他爹掀被子,就自個兒醒了,還吃了一餐豐盛的早飯。
第一批死囚被押上刑台,個個都低垂頭顱,形容萎頓,早被牢獄磨得意志消沉。
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,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,请与我们联系,将在第一时间删除!
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