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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話有意思,哪裡學的?」

林遠山撓了撓頭,遲疑道:「禮部侍郎,王正玄王大人?」

「看來你們在北黎所經歷的,遠不止奏摺里說的那些。」晏塵水啪啪鼓掌,「那我可以放心地直說了,在我看來,太平大壩肯定是有問題的。」

他頓了頓,看對方皺起眉,繼續說道:「因為江南水患牽扯出了江南官府貪墨案,江南路從上到下半數官員被洗牌,而被押解進京的一應案犯都經過我們刑部判決行刑。我看過卷宗,從前江南一府兩司主官到他們府上的總管,林林總總四十多條罪名里沒有一條牽涉到太平大壩。且涉案人員全部止於地方,沒有牽連到一名京曹官。」

「這案子從頭到尾就講究四個字,『點到為止』,但我偏就覺得不應該僅此而已。」

「太乾淨了,反倒疑點重重。」晏塵水一面折身到床櫃裡找他之前謄抄的案卷,一面說:「工部那一大幫蠹蟲,年年拿著大筆款項修繕太平大壩,若是絲毫沒有偷工減料,貪墨工款,我是半點都不信。」

林遠山安靜地聽完這大段話,忽然問:「真的是秦毓章要滅柳氏?」

晏塵水拿著一卷案卷,轉過身來,沉聲答道:「你應該說是,秦黨。」

「對於站在崇和殿裡的高官們來說,水患本身並不可怕,但水患若是因為他們貪墨工款、導致大壩修繕不力而引發,那問題可就大了。柳氏大概與太平大壩的帳目牽連甚深,所以秦黨才留不得。」

「秦黨諸人,在五城兵馬司一案里,就敢大批地撤換死囚。要一家商賈消失,不是很輕易的事情嗎?」

林遠山的臉上慢慢浮起悲哀的神色,再問:「你有證據?」

「有,但不夠。」晏塵水低聲道:「我爹曾說,他們御史台的御史,若是要彈劾某位官員,第一封摺子沒有奏效,那剩下一個月里無論遞多少封摺子,都是白費筆墨。如果真能參到痛處,一封摺子一次上書,足已。」

他轉了轉眼珠,「你打算留在宣京了?」

前者點頭:「禁軍羽林衛。」

「戍皇城?哪一面?」

「暫戍南面,後頭應該是輪換。」

林遠山咂摸過味兒來:「你想讓我幫忙尋找證據?」

「對啊。」晏塵水聳了聳肩,把案卷抄本遞給他,「難道你不想讓秦黨倒台嗎?小心些,就這一份,別沾上糖霜。」

林遠山接過去,沒有急著看,而是問:「我求報仇,你求什麼?」

晏塵水的桌角一直擺著一本厚厚的《大宣律》,每當他看到這本書,就會獲得無限平靜。

他抬手撫過泛黃的封皮,由衷道:「我求律法執行,公正無私;律法之下,王子與庶民同位。」

廂房內寂靜,林遠山將剩下的柿餅塞進嘴裡,手指在腰帶上一抹,攥著案卷向他抱拳。

晏塵水抬臂疊掌,回以一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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