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口中在意的西涼人就只有那日阿一個。對這廝出現在這裡,賀今行並不意外,低頭避開亂射的羽箭,在同伴掩護下收刀逆行退出去,「從胡楊莊那邊趕上來了?多少人馬?和第五營撞上沒有?」
「沒呢,我看著走的是兩條路。」
向南面的路口一望,已不剩幾杆旗幟;而桑純所指的西南方向,已可見如黑雲一般的騎兵襲來。
再周旋片刻,撐到第五營的步騎全部撤退,賀今行便吹了哨,全營迅速跟著桑純從東南方向脫離戰場,他與星央則帶著一支小隊持弓斷後。
部分西涼騎兵試圖追趕截留,但他們只要拉開距離,以箭雨阻攔,就絕不會被追上。
這是他們一直能馳騁西北的優勢所在。比對方更矯健的馬匹,更優良的馬具,更輕量的武裝,來去如閃電。
整個西北,僅他們這一支不在編的輕騎具有這樣的配置。殷侯絕不允許他的士兵只備武器不著防具,不論車騎步陣,要抵禦西涼軍的衝擊,就需要大量的重甲。
被仙慈關連在一起的錯金山和業餘山,就像一堵牆、一面盾豎立在邊境上,堅固無比。然而一旦被西涼騎兵繞過防線突進到內部,這樣的軍種構成就顯得十分笨拙,難以迅速進行反擊。
賀今行愈想愈覺不妙,一面催馬跑動,不時回頭射出一箭補上同伴的空當,一面難以抑制地憂慮日後的局勢。
「將軍!」星央忽然大吼。
他下意識偏頭,一點寒芒穿風掠雨,激得他仰倒在馬背上,抬手將將抓住箭尾。
這支箭比普通的羽箭更長更重,飛得也更遠,箭鏃攢刺,就如同射它的人一樣刁鑽狠辣。
卷日月加速甩開緊隨其後的兩箭,金剛輪立刻補位過來,星央擋在他和西涼援軍拋射來的箭雨之間,彎刀揮如圓盾撐起一片晴空。
賀今行挺腰直起,沒去策應,而是旋臂揚弓,將那支特製的長箭扣於自己的弦上,對準了最近的那一面紅蓮旗。
他閉上左眼,凝神見風吹雨滑落旗杆,在那瞬間鬆開捏箭的三指。
「走!」
柔韌的旗杆被「鐸」地一下刺穿,大旗猝不及防倒折下來,旗兵驚呼出聲。
那日阿一鞭子把人抽背過去,打馬上前撈住旗幟,再向前眺望,那紅鬃駿馬早已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。
衛隊仍在追趕,但他看了看兩邊步度,就知基本追不上,便攥著旗回頭去找負責先行追擊的前鋒副將。
雨勢漸小,西涼軍中仍有不少受驚的馬匹亂竄。他手起刀落砍翻一匹衝過來的瘋馬,看著混亂的場面,臉色越加陰沉。副將老遠就下了馬,連滾帶爬地趕過來請罪,再請帶兵追擊宣軍以將功折罪。
「這一回暫且記著,下一回再被打成這樣,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。」那日阿高拿輕放,下令將不能再作戰的驚馬全部殺掉取肉,再快速休整以備接下來的行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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