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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淳懿說:「本侯這幾日去了幾個衙門,都有聽說你通政司的大名。說你們作風強硬,不近人情,甚至妨礙他們做事。廿六那日,捷報處送到某衙門的公文,該衙門的官員已經處理好,又被你們要了回去,平白多折騰了一遍。」

「我只能這麼做。」賀今行說:「重啟通政司,在京中沸沸揚揚傳了多久的事,一個捷報處哪裡敢輕易忘事?那些奏摺若不及時收回來,後患難測。退一步說,相關條例早就頒布,難道這個衙門的人不知道,未經通政司的奏摺,他們不該也不能接收?」

「如果這一次我輕輕揭過,必定還會有下一次。制度不嚴,執行有怠,長此以往,通政司該有的威信蕩然無存,如何在朝中立足?」

嬴淳懿再道:「通政司本該是與御史台齊名並立的衙門,然而一開始的建構幾乎是照搬清吏司,這就相當於把你們等同於六部的下屬衙門,無形中壓了你們一頭。選官填職,又不選任通政使,以你五品之職代行主官之能,權力大責任重而品秩低俸祿少,分明就是臨時起意拉扯個班子來做事,毫無長久之相。」

換句話說,若是出事,通政司隨時都有可能被廢止,衙門裡的人也隨時可能被降罪。

賀今行當然考慮過這方面,但是,「陛下重啟政司之意不可改,必然會有人出任經歷一職。風險與責任是真的,機會與權力也是真的,既然如此,那為什麼不能由我來。」

通政司存在一日,他在這個位置一日,那就儘自己所能做到最好。

嬴淳懿停下腳步,回眸問他:「你要做直臣,還是孤臣?」

他默然片刻,望向天邊。月已隱星將落,然而他知道,星月就像身在那方的人一樣,存在著,陪伴著他。他答:「我心不孤。」

巍峨的宮門就在前方,禁軍豎矛撐起天宇,使宮燈得以照亮去路。

賀今行拱手告辭,先行前去候朝房待漏。

嬴淳懿立在原地,半晌,自胸腔里發出一聲笑。

「這後生在魄力方面,倒與侯爺有幾分相像。」身後傳來一道儒雅的聲音,語氣頗為惋惜:「可惜當年他與犬子同科,沒能收為門生。此次春闈,庸者眾,名列前茅者天資亦不及上屆。」

話落,更是嘆息不止。

「老師。」嬴淳懿對這句評判不置可否,只道:「他能走到這裡,所付出的,比你想像的要多許多。」

裴孟檀道:「看來侯爺與這位小賀大人關係頗深。但是,如侯爺所言,滿列朝班誰人能輕鬆呢?不可因私而輕忽啊。」

「這是自然。」嬴淳懿負手道,惺惺相惜,並不代表就要網開一面。

朝鐘響,師生一道自左掖門進宮。

上朝入殿,近臣公侯先行,再是六部九司尋常諸官,雜職最後。

賀今行第一次上早朝,隨大流走入崇和殿的時候,便回憶了一遍朝上該如何行事。他的位置不前,故而左右皆是聲名不顯的四品官,不管背地裡如何,碰到一塊兒都客氣地寒暄。

不多時,內侍尖聲通告,儀駕簇擁著明德帝登上御座。

山呼朝拜之時,賀今行飛快地往龍椅上看了一眼,陛下今日的精氣神倒是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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