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者冒雨追上來,仰起的臉上布滿雨水痕跡,猶似淚痕。
「你去幹什麼?送死嗎?」顧蓮子祈求道:「現在跟我離開這裡,好不好?」
「我能去哪兒?我又怎麼能背棄我爹?」秦幼合眼眶泛紅,彎腰試圖拿掉他的手,被他趁機再次撲倒,不得不也掄起拳頭,扭打起來。
他的金花松鼠受到驚嚇,先跳到地上,這會兒又四爪齊用,扒住襲擊者的另一條手臂,下嘴去咬,試圖幫助主人。
那袍袖底下卻突然聳動,躥出一條黑白花紋的王蛇,一口叼住小鼠的脖頸,把它帶到地上。
王蛇閃電般蜷曲身體,被當做獵物絞住的金花鼠動彈不得,吱吱叫起來。
秦幼合到底沒有練過多少拳腳功夫,顧蓮子發狠動手,不多時便壓著他的肩背將他死死按住。他下頜磕地,視野正正對著這一幕。
短短几息,金花的叫聲迅速微弱,他的腦子懵了一瞬,驟然放棄抵抗,尖叫道:「蓮子,蓮子,快讓銀環鬆開它,快啊!」
顧蓮子怔了怔,偏過頭,才看見發生了什麼。他連忙鬆開壓制,去安撫自己的王蛇,費力將它緊緊纏繞的身軀解開。
可裡頭的小花鼠已被絞斷了骨頭,身軀變形,沒了禁錮立時萎頓成一團。
他不敢置信地定住,好一會兒,才敢去看秦幼合。
少年大睜著雙眼,靜靜地滾落兩行眼淚。
「對不起,幼合。」顧蓮子手足無措地道歉:「對不起,我……」
他真的從沒想過要殺了這隻小東西,更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。
「對不對得起,有什麼用?」秦幼合抬手擦去眼淚,蓬頭垢面地爬起來,小心翼翼抱住金花,毛茸茸的小身軀團在手心,溫熱尚存。
他傷心極了,直想大哭一場。但是他不能停在這裡,他吸了吸鼻子,抱著愛寵繼續跑去他爹所在的書房。
顧蓮子跪在原地,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發昏的頭,然後看著盤在他腿邊的王蛇,從懷裡摸出短刀。
銀環往他身上游,他拔刀,看著它片刻,一刀斬下去,卻是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。
被雨淋濕的衣袖又迅速被血染紅。
「你在幹什麼?」頭頂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。
顧蓮子猛地抬頭,穿著一襲沙彌僧衣的人已走到跟前,台住他的手。他下意識想要掙開,卻沒能掙動,「你怎麼?」
「我去了趟至誠寺。剛剛發生了什麼,你要做這種傻事?」賀今行看了看那道傷,拿出一條差不多被捂乾的綁帶,一邊飛快地替他包紮止血,一邊問:「知道秦幼合和他爹在哪兒麼?」
「……大概在書房。」顧蓮子意識到他也是為了秦幼合而來,神情複雜,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說:「我還看到了禁軍。」
已經來了嗎?賀今行心中一沉,時間緊迫,他沒法追問,手下片刻不停地打好結,看了看他手裡的刀,「別怕,我現在就過去,你要一起還是在這裡等我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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