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庫之困,如冰凍三尺,非一日之寒。
在陸潛辛等戶部尚書之前,中慶年間有二十餘年,執掌戶部的人,是他的外祖謝延卿。
寫好寄往江南的信,他另取信紙,再寫一封寄往玉水的信。
待公事完畢,最後找出悅乎堂專用的簿子,翻到最新一頁的題目,破題起筆做文章。明日好拿過去,換些碎銀。
與此同時。
寧西路荼州境內,一名知縣接到了升遷的公文,大喜過望,連夜收拾細軟,預備明日就進京去也。
車馬轔轔,停在蒼州城門前。
蒼州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,城牆最先被修繕,加厚加固。且有半百的兵丁鎮守城門,以防有人蓄意鬧事;出入更是嚴加搜檢,以防奸細混入。
然而這輛馬車卻不同尋常,護送馬車的騎兵只出示了令牌,守城的兵丁便忙忙清出道路,讓他們通行。
進城之後,車簾撩起,露出王義先的臉。他看著沿街的景象,雖不如戰前,但已恢復了五六分。
同車的文吏說:「這朝廷新派過來的知州還挺厲害啊,沒幾把刷子引不回這麼多流民。」又疑惑:「不過,既然有真材實料,怎麼會被派到這兒來?」
王義先有意培養對方做心腹,就將內情告之:「他是秦毓章的學生。秦毓章眼看著自己要倒了,就提前把他塞到邊城來,避禍的。你不要明著和他結交。」
文吏道:「原來如此。不過,牽連之禍哪兒能這麼容易就避開?新上位的那位相爺沒找他麻煩,不是當真寬容仁慈,就是另有隱情。」
「真寬仁,就該早早把咱們的撫恤銀子商量出來,沒錢給也該吱幾聲。」王義先嗤笑一聲,放下帘子。
馬車駛到城北隔出來的振宣軍行帳,文吏先下車去,不多時,帶著一名將官回來。
後者在馬車前訕笑著抱拳道:「我們大帥這幾日忙得昏頭轉向,這會兒還在議事,請王大帥先到偏帳坐一坐。」
王義先冷笑,早就定好的時間,這會兒卻說在忙的別什麼?
「忙?行,既然方子建忘性大,那我也無所謂,等他什麼時候忙完了,你們再來支會我一聲。走,我們先去看看顧橫之。」
文吏趕忙上車,車夫不顧那將官挽留,當即驅車從北門出城,到關廂的傷兵營。
王義先下車被太陽一曬,搖著扇子冷靜下來,沒讓護衛跟著,就帶了文吏悄悄地進去探望。
在與西涼人的決戰當中,振宣軍傷亡共兩萬餘人,十幾天過去,傷兵營里仍有幾千傷患。
這些人都是血肉之軀,是許多百姓的兒子、丈夫、父親,王義先不至於遷怒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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