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塵水不說自己打算怎麼辦,只道:「我審案時會要求原被告雙方證人遵守迴避條例,我自己也儘量做到。」
賀今行見他堅持,知說下去不會有結果,不再相勸,「說起你爹,你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嗎?」
晏塵水想到老爹,慢慢蹲下身坐到台階上,說:「還沒。」
賀今行跟著掀袍坐下,認真道:「你不必因他而改變決定,但晏大人不是不通情理、不支持兒女志向的人,你要以身涉險,我覺得應該讓他知曉。若有什麼事,他知情總比蒙在鼓裡更方便應對,心裡也好接受一些。」
晏塵水「嗯」了聲,把胳膊擱到膝上,就這麼安靜了好一會兒,忽然起身說要回家。
賀今行正出神,下意識留客:「這麼晚了,不如留下來歇一宿?」
「我明日就回衙門銷假,今晚得回家熨官服。」晏塵水急性上來,說走就要走,一刻也不耽擱。
賀今行只得叮囑他注意身體,送他一段路到大街上。
再回到家中,星央在藤椅上翻了個身側躺著睡,容顏安寧,似夢至酣處。
賀今行拍到他的肩頭手頓了頓,然後收回來按上自己眉心,佇立良久,直到夜風吹得指尖發涼,才趕緊把人叫醒回屋裡睡。
翌日,七月十五。
夜漸長,文武百官到端門候朝時,天色仍偏青黛,一路宮燈尚未被掐滅。
賀今行來得晚了些,候朝房沒有位置,便自然地在外面等,沒有去幾步之遙的通政司。
周遭稀稀落落皆是紫衣同僚,唯有一襲紅袍——除了從來不進直房的王大公子,別無他人。
王氏叔侄說來奇特。王相爺在朝野內外行走,樂於幫忙調解紛爭乃至斷明家事,喜愛熱鬧身側常有簇擁。而王大人作為王相爺的親侄兒,性情更加平和,也不見與誰為難,卻慣愛獨來獨往,讓想攀交的人屢屢碰壁。
偶爾碰到那一兩個人,卻又很主動相招:「幾日不見,小賀大人近來還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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