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天盡頭,倚靠著花樹的道君瞧起來實在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「他回來了啊,玉蘭不去見一見他嗎?」
萬千年來,道君不是第一回這麼獨自來浮念台說話,卻一向都得不到回答。
自從那日玉蘭在浮念台上幻成花樹獨立至今,就再也沒說過話了。
玉莊本以為他是睡過去了,又害怕他是因心痛而無法自我開解,才選擇蒙蔽五感。
時常探其魂台,又是萬般安好。
所以,這一次,玉蘭應當也是不會開口的。
玉莊砸吧砸吧嘴角的酒液,無聲地笑笑準備離開。
忽然風中傳來一聲清響,話語自花冠處墜落。
「當年,江度控制著我,讓我受那扳指脅迫渡送妖力之時,他跟我說。」
彼時千軍萬馬銀光鍍甲,傾慕的龍神近在咫尺,玉蘭連回頭去望的勇氣都沒有。
化魔的好友緊緊制著他的手臂,如同詛咒一般附耳在旁。
「至此之後,他永遠會為你而回來,你便……等著吧。」
玉莊聽到這處目次欲裂,手已不受控制地捏碎了酒瓶,任由酒液噴灑一地,漸得刺目驚心。
他才開口,帶著許多怒意:「那混帳這麼威脅過你?他說什麼了?!」
花樹在雲天中寂寂而立,聲音低沉苦澀:「他說,若是龍神能回來,每一次都會少一樣東西。」
玉莊愕然大驚。
卻聽玉蘭接著問:「他這次回來,生來便無心對嗎?」
玉莊難以置信,痛苦地閉上了眼:「你怎麼知道的 ,又是司命那個碎嘴的娃娃說的?」
「請道君將我這顆『參歸』帶去給他吧,只要他好,只要他活著。」花樹之上凝出靈光一團,靜靜送到玉莊面前。
「我不見他,他就不會因我而死。」
玉莊氣得想吐血,哪裡肯就這麼收下再把參歸轉送出去,萬般不肯。
玉蘭也不強迫,只是收回了「參歸」又變成那棵不言不語的花樹。
直到那日雲天霞燦,日暮時分,燦陽熔金。
失路的小龍困倒在花樹之下,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淚漬。
成意低頭去瞧。
一眼恍如隔世,滿目亂雲亂花。
有風吹過,拂落萬年年思念,雲天依舊沉寂。
不可認,不該認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呀?」等了萬千年的人如此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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