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蘭默聲接過,又低頭看了許久,才說:「玉莊。」
此刻再提起這個名字,倒像一聲詛咒,血淋淋的字符沉甸甸地壓在心頭。
「江度閉口不談,便是月舟知曉真相也不說一字,寧願殞命化形去拖住天道。我想,這些都和他們說過的,若非到了機緣,道出真相便是前功盡棄。」
玉蘭痛苦地擺著頭:「我想,所謂機緣,應當是等到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反抗,或是……」
「或是他親自來說明這一切。」謝逢野緊著眉補充完了下半句話。
戰起時土生一直同鬼眾守著幽都界門,對於事態發展只曉得個大概,更沒有進江度幻境看。
此刻聽到所謂「機緣」更是滿臉莫名,他不住地在玉蘭和謝逢野之間來迴轉頭,著急上火地說:「都什麼時候了,你們若是知道什麼,就該說出來大家一起考量才是啊!」
這話在理,謝逢野也不多耽擱,便將幻境中所見所瞧從簡地說了一遍,著重說了龍神和江度的約定,再解釋回到「機緣」上頭。
期間小安和阿疚本想迴避不聽,也被玉蘭攔住。
「我本以為是天道。」謝逢野說,「早先再人間皇城時,玉莊也曾尋上來,我觀他面貌像是個少年人,才知是天道反噬。」
如此想來,先前每回有那大事,道君總要現身一回,言語之間總將矛盾引向天道。
「少年人……」土生若有所思地低聲重複道,忽地打了個寒戰,啞聲說,「禪心。」
確實,自玉蘭開始,謝逢野幾次看探往業都瞧見了這個,似乎是件十分重要的東西。
「我去人間之後,見到的妖怪都生了禪心。」謝逢野很快反應過來,卻難以置信地看了玉蘭一眼,「阿淨、尺岩、銀立、孟婆、還有南絮。」
玉莊曾言說,禪心是世間少有的東西,悟道本就艱難,何況得道。
巧得要命,世間難得有這麼幾位生了禪心的妖怪,全讓謝逢野遇到了。
謝逢野沒由來地眼皮猛跳:「列位,要麼魂飛魄散,要麼終於歷劫得到正果。」
阿淨和孟婆便是歷經艱難,在月舟和謝逢野的干預下,各自得一歸宿。
可銀立和南絮卻沒這麼幸運,可謂結局慘澹。
梁辰一直伴隨左右,輕易不開口,可此時涉及到妖怪和禪心,他也緊著眉思索道:「難道,是有誰想要奪了禪心?」
這幾乎已然是一句陳述,揭開了過往那些血淋淋的故事。
玉蘭低眉道:「得禪心者,道根穩固。若非主動誠心交出,則無法強取。」他仍沒恢復太多精神,靠在軟墊里,卻瞬時覺得周身寒涼。
「還有一種情況,若遭摯愛背離,因愛生恨,則道心難定,禪心不留。」光是說這幾個字就快耗盡了玉蘭的所有力氣,不是因為痛楚,只是快要臨近真相。
像是被拋進萬里寒淵,崖底有真相塵封多年,可撲面而來的冰刃誓要割肉見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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