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明月看見一位身材佝僂的保潔大叔,正是他穩穩扶住了自己。
大叔右手抓水桶,左手原本拿著的拖布掉在了地上。黑灰色的拖布下方滴滴答答流出髒水來,從消防通道的樓梯間蜿蜒了一路。
他腿腳似乎不太好,跛著退後兩步;聲音也很嘶啞,像吞了瀝青水泥:「把您衣服弄髒了。」
季明月看到自己右膝西褲處被污水浸濕,西裝上也濺了星點水花,透出污漬特有的腥氣。
不知是否是害怕的原因,大叔一直沉默,他的頭髮雖然長而糟亂,但蓋不住煞白的臉。他想要擦掉污水,又沒有紙巾,情急之下,伸手在季明月西裝上來回摩挲。
……西裝更髒了。
那雙手枯瘦,骨節卻大而突兀,手背因為浸了水的緣故皺如核桃,手指處掛著些許小傷痕和倒刺。
是雙干久了體力活的手。
一雙苦命的手。
季明月於心不忍:「不礙事兒。」
大叔深綠色的保潔服上套著套袖,他扯了套袖,用還算乾淨的袖子蹭了蹭臉:「謝謝,您真是個好心人。」
「哦對了,」季明月整理著衣服,想起什麼,「十三樓有命案,整一層別說人了,連只蒼蠅都沒有,您怎麼還來打掃衛生?」
他忍不住感慨,別說打工人了,在比特跳動,連保潔都捲成這樣。
剛說完,只見保潔大叔沉默地拖著水桶拖布,早已一瘸一拐地上了樓。
消防通道間,只留水桶拖拽的些微回聲。
或許是這一夜一天遇到了太多倒霉事,鬼生遵循守恆定律——出了比特跳動數字大廈,季明月和連海順利地打到了一輛計程車,直奔玉湖後山。
只有抓緊時間到達那裡,才能趕在聖水徹底失效之前,「點對點」地返回陰冥。
計程車的皮質后座有些微微的開裂,又冷又硬,季明月脖頸繃得很緊,小聲咕噥:「有問題。」
連海正閉目養神,聞言眼皮撩出一絲細縫:「有話就說。」
季明月回想著剛才那幾張照片,露出茫然之色:「我思來想去,總覺得這案子怪得很,吳鵬程真不一定是兇手。」
「聽君一席話,如聽一席話。」連海重新閉眼,靠在車后座上,將彼處壓出了一個小坑,「季大少俠,你還是想想,回去怎麼把你這套高定西裝洗乾淨吧。」
「連大總裁,」季明月氣不忿兒,換了稱呼回嘴,「你也還是想想怎麼付車費吧!」
……
計程車很快駛到終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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