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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海把照片展示給杜賓:「賈仁的死因是頭部遭受棍棒襲擊,左側太陽穴被掛鉤穿透,血手印也是左手。」

「啥意思?」杜賓錯愕。

「狗子,注意點,哈喇子留下來了!」季明月往上推了一下杜賓的下巴,讓他把嘴合攏。

連海:「如果兇手用的是右手,按照慣常使力的方向,棍棒大概率會從左上方打下去,也就是反手落下。如此一來,賈仁被扎穿的太陽穴應該在右邊,用來支撐的也應該是右手。」

杜賓恍然,很快提出新的疑問:「但你也說了,這只是慣常,或許兇手就是從右邊的正手方向打了賈仁呢?再或者,他一時衝動,忽然用左手給賈哥來了一悶棍呢?」

「你說的很對,」連海劃出施盼的屍體照片,「但施盼的臉也是被左撇子砸爛的,你注意看,他左臉更加血肉模糊些。」

和殺死賈仁不一樣,兇手在殺施盼的時候,是把施盼砸趴在地後,拿鍵盤反覆撞擊他的頭部,否則不可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。而在這麼長的時間內,兇手若是一直用力量較弱的右手,完全不合常理。

思及此,連海道:「退一萬步說,起碼也是左手主導。」

杜賓被說服了,環視空蕩蕩的樓層和落灰的格子間,一聲嘆息撞在牆壁上:「就算是把春節那天進出的所有人叫過來,一個一個查,也不好判定他們是不是左撇子吧?真正的兇手一定會偽裝得滴水不漏。」

季明月恰好立在燈光盲區,辨不出神情。

可他的話,卻於四壁盪出層層回音:

「左撇子,還真有一個。」

作者有話說

真相馬上揭曉。

這個案子不複雜,屬於前菜系列,大家先開開胃~

第18章 苦

上樓時,莫棟樑遇到了同事張姐正在打掃樓梯間。

對方放了手中笤帚,向他問好:「老莫,早噻!你蠻勤快,晚上總是八九點才走,第二天又這麼早來。」

莫棟樑並不理會張姐,只低著頭。長過眼睫的頭髮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他厭惡的神情。

不止張姐,他不想理會公司所有人。

他們只是一群無頭蒼蠅,沒文化、沒眼界,沒認知,只不過是憑求生本能奔走世間,忙時悶頭幹活兒,大氣也不敢出一下,閒時看看沒有營養的奶頭樂短視頻;再將好容易賺來的那一點兒碎銀子填到自己的醫療費里,填到孩子的媳婦本兒里,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讀職校孩子、孩子的孩子,和自己一樣庸庸碌碌、不成氣候。

一世為蠅,世世為蠅,可憐可悲卻不自知。

這樣的生活到底有什麼意義?

雖然拿著同一份微薄的工資,但蒼蠅是不配與人講話的。

張姐干保潔十幾年,幾乎所有的同事都和自己一樣,是在農村沒收入、沒活路,不得已來城市裡的女性。這些五六十歲的老姐妹大多不識字,說普通話也費勁兒,在宜州這個偌大的城市,各自奔忙又互相幫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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