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位黑皮大眼的「新員工」正是杜賓,他從工位挪到季明月身邊,蔫兒壞地挑眉:「當然,加了小米椒。」
季明月原本還想再吸溜一下手指,聞言差點沒把肺嗆咳出來:「……你禮貌嗎?」
「夠了,辦正事。」一旁的連海實在看不下去了,制止了這場鬧劇。
想起此處還有一個人委頓在地,季明月清清被「吮指原味醬」糊住的嗓子:「莫棟樑,還記得我嗎?」
話畢他指指自己的右膝,彼處曾被莫棟樑的拖布杆打到過。
拖布是保潔員最常用的工具,沒有之一,因而慣常會用右手來持,季明月當時是和保潔員面對面相撞,那麼被打濕的應當是左膝才對。
除非,對方是名左撇子。
而那名左撇子,對兩個莫名闖進案發樓層的陌生人,不僅不好奇,反而相當淡定,淡定到像在刻意掩飾什麼。
想通了這一關竅,所有的信息便都如標記好位置的拼圖碎片,拼出了一幅巨大的人間慘劇。
又或許不應該稱它為「人間慘劇」,因為這副拼圖中,有血、有絕望、有冤死鬼,有作惡的公司、有毫無來由的歹意,有冷漠瘋狂殘酷痴妄。
就是沒有所謂的「人」。
由是,季明月和連海定下這一計謀,會同杜賓一起引蛇出洞。
莫棟樑不回話,身子幾乎彎成干蝦米,發抖的左手強撐於地面上。
他自始至終低著頭,目光凝在那枚血紅的【吳】字上。
「莫,吳,好一招移花接木瞞天過海,」季明月單刀直入,「為什麼要殺賈仁和施盼?還嫁禍給已經死了的吳鵬程?」
其實他心頭已經浮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:吳鵬程同樣也是被眼前這個佝僂的保潔大叔所滅口。
杜賓曾無意間提過一個重要的信息,那就是三具屍體最初是由一名大樓保潔員發現的。季明月如今思來,心中更是一陣惡寒——在將三個人全部變成血肉之花後,這名看似懦弱無能的保潔大叔才施施然報了警。
如同藝術家總是熱衷于欣賞自己心愛的畫作一樣,很多殺人兇手在案發後會回到現場,但像莫棟樑這樣一直留在大樓中工作,就當無事發生過的兇手,屬實罕見。
變態殺手心理都這麼穩嗎?
樓層內片刻沉默。
然而很快,一道嘶啞的聲音將凝滯空氣撕開了罅隙:「我就知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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