肅城市容不錯,一路走來一路小花小草,司機自豪科普肅城人民審美獨特,市花不選什麼玫瑰牡丹之流,而是單單相中了小麥花。一到春日,肅城郊區的麥田青白漫天,蔚為壯觀,比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到不知道哪裡去了。
連海心有雜念,季明月聽入了迷,誰都沒注意到計程車越開越慢,再回過神來,發現,計程車竟然停了下來。
司機看了看水泄不通的窄路,不以為意道:「酒吧街,人多,熱鬧,全國都一樣。今天又是周五。」
季明月瞥到窗外霓虹閃爍風情萬種,人和車互不相讓,別苗頭一般。但同其他城市的酒吧街不一樣的是,街道兩側由巨大白牆築就,蔚為壯觀。
他忍不住哇喔了一下,帶得一陣涼風吹到副駕。
「但咱肅城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。」司機看著不斷跳動的計價表,心花怒放,一邊將空調打高,一邊同遊客解釋,「肅城有個美術學院嘛,全國有名。這條街挨著美院,不少酒吧都是美院學生畢業後開的。您瞅瞅,是不是挺有藝術細菌?」
白牆上零星綴著塗鴉水粉還有國畫,野獸派印象派,顛張狂素吳帶當風,主打一個風格各異繽紛斑斕。
季明月連連讚許。
司機不無自豪道:「這條酒吧街背後有大老闆投資。大老闆家裡有礦,人倒是藝術系畢業——酒吧街白天或者淡季的時候,也當藝術展廊,辦過不少成功的畫展影展,聽說明年這兒還要砸錢搞電影節呢。嘖嘖,咱就是說,有錢土豪懂藝術,就像流氓會武術。」
季明月被逗笑了。
然而很快,他的笑聲淹沒在「還錢」的聲浪中。
遊客更加疑惑,問怎麼了,司機回頭看了看後面堵牢的車頭,飈了句髒話,接著道:「我還當是堵車呢,原來是苦主討薪。這下好了,也沒法調頭,沒仨小時咱過不去。」
堵車這種事兒,小堵賺錢,大堵損失的是接下來晚高峰的生意,司機變了臉色,咒罵道:「什麼藝術酒吧藝術家,An……an……操!這家可是酒吧街最有名的店,搞什麼會員制,一般人進不去,還經常有明星去捧場。」
「瞧瞧,名字起得洋里洋氣的,欠起小老百姓的錢,還不都是一路貨色,萬惡的資本家!」
車窗外有什麼東西驟然發光,連海和季明月看清洗後,頗為驚愕地對視了下。
——燈牌上,【Another酒吧拖欠工資,無良奸商還我血汗錢】【曝光Another不當交易】等等大字,閃閃發光。
討薪隊伍浩浩湯湯,至少幾十人,其中還有不少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的壯漢。
春寒料峭的天氣里,討薪人卻只穿著印有相同字樣的短袖T恤,這些壯漢舉著統一的燈牌,肱三頭肌蠢蠢欲動,襯得那燈牌也變成小小一隻。
領頭者還帶著擴音器,魔性的廣場舞音樂伴著「不當交易」的叫嚷,不時蹂躪著季明月的耳朵。
怪異感掠過他心頭——
這麼多人?蒲飛開的是酒吧還是酒樓?
還有壯漢?開的是酒樓還是青樓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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