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來找我幹什麼?」范書遇這才問。
「我給你的東西呢?」
「你指那條蠢魚,還是項鍊?」
「前者一天能睡15個小時,每天吃飽喝足,聽到音樂會撞魚缸反抗,喜歡直視霓虹燈,吐五個要翻一次肚皮。後者,我戴著。」范書遇說。
他黑色緊身衣內,一條項鍊緊貼著鎖骨和胸膛。
竇章低低地笑了好一會兒。
「我從項鍊里取出來的東西是一張照片,你看看這個地方熟悉嗎。」
范書遇睨了一眼。
「我不認識。」
「你自己照過的照片難道沒有印象嗎?」
竇章苦笑一下。
范書遇一愣,抿著唇,別開臉去。
兩人都好一會兒沒說話。
范書遇看著腳底,看得認真。
「竇章。」他喊了一聲。
「嗯。」
「我以前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,心就會很慌。反應大的話,我會犯噁心並且伴隨著頭暈與嘔吐。後來我才知道,這叫恐高。而且我天生體格虛弱,在我有記憶地醒來時,正好遇到一個大雨天,那場大雨差點把我澆死了。」
「只要淋雨我會立馬發燒。」
「我發現,大多數人只要覺得不舒服就會說出來,蘇三亭是,小白也是,今天為什麼不開心,吃到什麼了覺得味道古怪,身體不舒服立刻申請請假。」
「我不是這樣的人。」
「我沒有可以選擇的權利,我也沒有可以去訴說這份心情的對象,從前我孑然一身的時候是,現在我有需要守護的人的時候也是。在我作為貧民窟里的螻蟻時是,在我作為名動一方的賞金獵人時也是。」
「但是你看到的現在的我,我坐在這裡,我甚至可以站起來,站在最邊緣的地方,即使只要風一吹我就能摔下去。當我意識到我會不會是恐高的時候,我就想著,我一定不能有這麼明顯的軟肋。」
「我覺得,以後我一定要站在高樓大廈,我不能接受我有任何的害怕和畏懼,這樣的情緒會使我卑劣,躊躇,讓我難以左右我自己。」
「然後我就練習,我練了整整兩年,每一天都爬到最高的電視台塔頂,堅持不懈地從高處俯瞰地平線。」
「現在我可以在這裡和你喝酒,說胡話,是因為我感受無數次心悸過後已經習慣了。」
「竇章,我聽起來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強大吧?」范書遇說。
他的話音剛落,對面大廈亮著玻璃窗前方突發一起撞車事件,鬼火摩托被撞向大樓,傷者滾進室內,玻璃窗被砸得碎了一地,尖叫聲如防空警報般劃破長空,慌亂的腳步聲和電話聲交雜著,淅淅瀝瀝的雨也不再下了。
范書遇和竇章都看了過去。
飛行艇只是頭部的保險槓被撞歪,車內的車主叼著電子眼,戴著墨鏡,嘴裡飈著髒話熄了火。
緊接著,救助人員抵達,白大褂試探窗口那位的鼻息,傷者成為了死者,躺在擔架上被抬走,空中交警給飛行艇開了罰單,監察局派人過來逮捕,笛聲還沒鳴到第三聲,飛行艇里的人開了槍,摸著牆,用空降索一路滑翔,消失在大廈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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