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大禮堂越近,裡面傳出的聲音便越大,院長王福春手裡拿著擴音麥,正在組織現場紀律。
王福春回頭問身後的其他老師們:「盼盼呢?只剩她沒有來了。」
「不知道呀,我們到了好一會兒了,沒有見到她。」
「我看尤老師帶的班的學生們都到了,她去哪了?」
王福春掃視了一圈。
她和這裡的老師們一樣,認識每一張面孔。因為她認為這都是她的孩子們。
「初雪沒有在。」王福春嘀咕,「大概是陪初雪了吧?」
「沒關係,我們等會兒先開始。」王福春笑起來像個彌勒佛,看上去很慈祥可親。
禮堂的牆面兩側都有很敞亮的窗戶,尤盼盼帶著初雪來到了一個階梯平台上,周圍擺著好幾個小盆栽。四處被花木包圍,她走到扶欄處,伸手指了指:
「這裡可以看到禮堂里的情況。」
「你想待在這裡嗎?」
沒有回應。
緊接著,范書遇和尤盼盼看到,初雪走到角落裡,背靠著牆面蹲下,她抱著自己的胳膊,不說話,也不動,連眼睛都不眨。
尤盼盼看了幾分鐘後,雙手背在身後,笑:「那好吧,你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嗎?這裡很安全,你放心。」
「我先走了。如果你有任何情況,或者覺得不舒服了,就站在這裡舉手,我能在禮堂里看到的。」
說完,初雪只抱著自己胳膊縮著,尤盼盼於是離開。
范書遇沒有跟著尤盼盼,而是選擇在這留下。
禮堂內,竇章在盯著林晚霞。林晚霞的朋友們確實多,她們簇擁在一起。
台上,四位穿著學士服的女孩上台,她們年齡也不相同,其中一位讓竇章有些在意。
她看上去不苟言笑,齊劉海,黑髮到肩膀處,給人一種冷漠的疏離感。
王福春手裡拿著話筒,她聲音很有力量,緩緩道來:
「親愛的孩子們,下午好。很高興今天能與你們相聚在此。今年畢業季,福利院內有四位女孩拿到了心儀的offer,這也意味著她們將離開福利院,離開老師們的庇佑,走向成人的必經之路。」
「從我創辦福利院以來,就一直在面臨著許多的聲音。這些聲音里有讚許的,有諷刺的,有百般嘲諷的,有認可的也有看低的。有位充滿智慧的人問過我,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,有什麼意義?他說在這樣一個環境下,即使我能幫助女孩們取得一定的成就,保護她們茁壯成長,可我保護不了她們一輩子,也無法在大時代背景下撼動任何權威。我知道這位哲人說的是對的,我承認在糟糕的環境裡我的孩子們很難有出頭的機會。」
「但是我不認為這是可以讓我放棄的理由,相反,這正是我擠破頭皮也要成立女子健康福利院的理由。」
「今天的畢業典禮上,我不會具體闡述社會對男女在地位,權力之間的差別性對待,也不會吐口水似地灌輸女性思想,並且要求在座的各位都覺醒,去抗爭,去辯駁。孩子們,從福利院出去以後,你們將面臨的是一個充滿未知的廣袤的世界,它就像一杯水,看上去清澈,你認為裡面只有水。可實際上它污濁不堪,有微生物,有礦物質。我們肉眼無法見到的,肉身無法觸摸到的,才是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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