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一連三天,范書遇都會在自己屋子附近逮到此人。
他好像有點印象。面前人是個混血,有藍眼睛,頭髮是棕黃,身上也很邋遢,個子不高,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,經常在鐵門周圍流竄,別人喊他焉豆芽。
「有事?」范書遇頭一次攔住了人,鋼筋橫在這人面前,「來幾次了?」
「.....五,五六次。」焉豆芽一說話就結巴,但是老實回答,「我...我沒,沒別的意思,就就就,就只是看看。」
「看什麼?」范書遇說話聲音還很嫩,可聽上去冷冷的,「我很難不懷疑你想來偷東西。」
他一般不會離開自己的小蝸居太遠太久,每隔兩個小時就會回來檢查一番。可能是冠了上帝的頭銜,上帝也成了他的保護傘,暫時沒什麼人敢到他的地盤來挑事。
「我我我我不不不....不是小偷!」焉豆芽急了,面紅耳赤,「只,只,只....」
「只什麼?」范書遇皺眉。
「只是好奇!」
焉豆芽手腕都發抖,「我我我先走走走了......」
說完他也沒等范書遇同意,扭頭就跑,比兔子還快。
范書遇當天夜裡就又從廢鐵回收站里摸出來另外一根鋼筋,直接插在茅草屋前面的空地上,和告示牌插在一塊兒,有種「有膽你就來」的威風。
不過這個牌子沒能趕走焉豆芽,他還是經常在范書遇的地盤附近轉悠。
直到有一天,上帝家裡養的電子寵物狗死了,據說是被賽博精神病給砍了腦袋,藏在毛皮下的機械板直接短路,火花迸射,那條寵物陪伴了上帝很久,很有感情,上帝頭一次要求范書遇跪在貧民窟的中央雕像處哭,雕像當然是上帝的雕像,只是雕像下面擺放著電子寵物狗的靈牌。
他哭了,哭了兩天兩夜,周圍環繞著一圈負責給電子小狗舉辦葬禮的人,這些人都是貧民窟選拔出來的壯漢,手上抗著花圈,當最簡單的人力搬運工。在貧民窟,一條電子寵物的死能引起軒然大波,每個人表情都莊重嚴肅,好像他們跪拜和哀悼的是生育他們的父母。
一旦范書遇停下來,旁邊就會有人用鞭子抽他,下手絕不手軟,因為要保證一抽,范書遇就能擠出來眼淚。
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從雕像前方傳出,范書遇嗓子啞到極致,在最後半夜的時候聲音發不出,他只能用舌頭抵住上牙膛,發出「咳咳咳」的聲音,聽上去悲慘極了,上帝很滿意。
哭完這場葬禮,范書遇又開始高燒,他顫顫巍巍地推開看熱鬧的人群往自己的小屋走,結果在門口看到了焉豆芽。
「哥....哥哥哥,哥....你你你沒事吧?」焉豆芽走上前來要攙扶范書遇,范書遇想一把把人推開,可下一秒他兩眼一黑,一跟頭栽在了地上!
等范書遇再睜開眼,他發現自己躺在家裡,身上蓋了編織被,拉直了都蓋不住范書遇的下半身,只能折中地蓋住他的小腹位置,方便取暖,而焉豆芽裸著上半身,范書遇頭頂有冰涼觸感,他伸手一拽,發現焉豆芽把衣服當毛巾,蓋在他頭上,加快他退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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