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日弟子大選現場,那名叫木蘭的弟子說出「天道修心,與宗門本身沒關係」這句話時,沈琢不知道別的上仙怎麼想,他自己則有些苦澀——對仙修來說,區區十五年的光陰眨眼就過去了。
而為人師表,無非就是傳道授業解惑,沈凌夕似乎都沒有依賴過自己。
徒弟怨過他嗎?
沈琢不知道。
但他看見那抹雪白的身影穿過灼灼紅梅時,就想起了當年還修無情道的裴青野。
寒風似乎依然挾裹著臨淵宗弟子的慘叫,冤魂從未離開過這片墳山。沈琢深吸一口氣,冰寒刺骨空氣灌入肺部,將那股翻騰洶湧的炙熱氣息強壓回道心之中。
山頂的風雪更加猛烈了,山巔的湖泊和岩石早已被凍成冰川,狂風挾裹著碎雪,呼嘯地奔向陰灰的天際。
沈琢腦海里掠過許多念頭,直到流光出現在臨淵水榭山崖邊,化作一道清雋冷淡的身影,他才回神。
沈凌夕已經及冠,若是凡人到了這個年紀,便該由父母做主娶親生子了。
剛冒出這一念頭,沈盟主忽然想起那一場試煉幻境,心神微震過後,陡然生出一種說不出的荒誕感。
殺師證仁這事沈琢不認可,但「苦海無涯」的幻境中出現的是試煉者的磨難——沈琢不是慕長淵,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上去。
況且對方自行破解幻境,達成試煉,沒有舞弊。
沈琢雖然不認可,對此也無話可說。
這時沈凌夕已經走近,行了個弟子禮:「師父。」
「你新收入的弟子呢。」
沈凌夕面不改色:「與同門師兄弟在一塊兒。」
這話嚴格來說也不能算錯,慕長淵與其他墨宗弟子都在碧湖宮。
「可聽話?」
「還行。」
「……」沈琢就沒什麼要問的了。
與慕長淵的成長環境不同,這師徒倆都很少關心對方。
碎鑽般璀璨閃亮的雪落到沈凌夕烏黑鬢邊,他面容清冷,全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。
隔著十幾步的距離,沈琢聞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幽香,脫口而出的第二個問題竟然是:「你養的那條魚呢?」
沈凌夕淡定道:「放生了。」
沈盟主聞言不置可否,幾度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打消了讓他把貓也放生的念頭,回歸正題:「今日為何缺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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