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子們看著這一幕,也意識到唐突了,都不好意思地退開了些。
季耀文方才沒擠進來,這會兒才找著機會,高高揚起一張碩大無比的長卷,頗為自豪道:「瀾弟,九隅,請願書在這兒,最顯眼的地方給你倆留了空了!」
祝予懷聞言望去,見那上面密密麻麻,都是學子們親手簽下的名字,一時心有動容。
他雖理解衛聽瀾想要做的事情,但始終覺得不安。光憑他們兩個尚未入台的學子,短時間內雖能掀起些風浪,但要祓除芝蘭台體系中固有的弊病,並非易事。
眾志成城,有學子們如此鼎力相助,困難就會小很多。
他慨嘆道:「諸位傾力幫扶之情,我與濯青在此謝過了。」
*
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,以至於回過神時,祝予懷都有些頭昏眼花。
他傷了一隻手,洗漱更衣都多有不便,但又實在不好意思讓衛聽瀾幫忙,只能自己懸著一隻手磨磨蹭蹭地搗鼓。
等終於換好衣裳爬上床,衛聽瀾已經掌著燈等了他好一會兒了。
衛聽瀾看著他那隻傷手,想起白日的事,還是心有餘悸。待人躺下後,衛聽瀾替他蓋好被褥,嘆氣道:「你晚上翻身時當心一些,莫要壓著了。」
祝予懷稍動了動,從被窩裡露出兩隻眼睛:「沒關係,壓疼了我自然會醒的。」
衛聽瀾一聽這沒心沒肺的話,氣得好笑:「你非得叫人操心是不是?快把手擱好。要是真壓到了,我就把你這手捆起來栓在床頭。」
祝予懷把腦袋埋回了被子裡,悶悶地嘀咕一聲:「凶死了。」
衛聽瀾拿他沒辦法,哼笑道:「行,那我今夜不睡,就守著你了。」
祝予懷只好規規矩矩地把左手伸到了被子外:「我放好了。」
衛聽瀾便探出身去吹滅了燈。
夜色瀰漫,窗外有細微的蟲鳴,可兩個人似乎都沒什麼睡意。
衛聽瀾只要一閉眼,就止不住地回想起那名宮侍揚手刺下的羽箭。
差一點就要再次失去祝予懷的痛意,蠶食著他岌岌可危的神智,以至於他躺在床上,聽著身邊人輕到幾不可聞的呼吸時,都會忍不住心生恐慌。
在這樣輾轉反側的夜晚,擁抱祝予懷的欲望,就像溺水瀕死的人對於浮木的渴望,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。
衛聽瀾無比期望身邊的人快一些睡著,這樣他就能偷偷湊過去,裝作睡夢中無意識的舉動,把這個人整個圈進自己懷裡。
但祝予懷顯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。
在衛聽瀾心懷鬼胎地醞釀著自己的計劃時,他聽見身邊這祖宗小心翼翼地開口:「濯青,你睡著了嗎?」
衛聽瀾:「……」
我在等你睡著。
不知出於一種什麼想法,衛聽瀾保持了沉默,沒有應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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