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過三巡,有人敲著杯盤開始唱歌。還有人在鼓掌起鬨,要德音舞一舞新學的刀法。
祝予懷被人挨個敬了一遍酒,雖然喝的是最清淺的果子酒,這會兒身上也有些犯熱。
他支著頭坐在桌旁,聽著周圍喧鬧的笑聲,好像已有些醉了。
這種暈眩的感覺讓他很放鬆,他盯著杯盞中粼粼的酒光出神,沒來由地浮起個念頭。
要是濯青也在這兒就好了。
這念頭一起,輕易就抹不去了,祝予懷在腦中一遍遍地想,終於忍不住起了身。
易鳴見他扶著桌案像是站不穩,忙過來攙扶:「公子要去歇息嗎?」
祝予懷的思緒有些遲鈍,反應了一下,搖了搖頭:「不歇息。濯青……濯青幾時能來?」
易鳴略一沉默,這他哪兒算得到?
「估計還早呢。」易鳴只能勸他道,「要不您先回房歇一歇,他要是來了,我讓他過去找您可好?」
「好。」祝予懷很好說話地點了頭,停了片刻,又不放心地補了句,「那你不許欺負他。」
易鳴一愣。
等等,誰欺負誰???
他心裡大呼冤枉,正想為自己鳴冤,卻聽祝予懷毫不留情地拆穿道:「我看到你偷藏在院牆下的竹竿了。」
易鳴噎了一下。
那竹竿確實是他找曲伯借的。
祝予懷的頭腦雖有點昏沉,在這件事上卻格外地清醒。
他嚴肅地叮囑:「濯青要是爬牆,你就讓他爬,不可以抄傢伙打他。」
易鳴簡直委屈死了:「我也沒想打他……」
他頂多就是在衛聽瀾爬牆時,拿竹竿嚇唬嚇唬他,讓他走正門而已。
祝予懷仍有些將信將疑,易鳴也沒法,只能一再對天發誓,保證不會刁難他。
好不容易連說帶勸地把人送回院落,祝予懷自己又打了個轉,搖搖晃晃地走到院牆邊,把藏著的竹竿拖了起來,拖得遠遠的。
然後回頭謹慎地看了易鳴一眼。
易鳴:「……」
他滿臉苦澀。
他們家公子這胳膊肘往外拐的病情,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?
*
衛聽瀾走出宮門時,亥時剛過,澧京城裡有人放起了煙花。
在漫天星落般的煙火中,他驅馬避開熱鬧的街市,抄近路朝著祝府的方向飛馳。
易鳴在府門口張望幾回,終於聽見了馬蹄聲,隔著老遠就沒好氣地喊:「你快點兒,公子等你許久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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