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其幀對你做的那些事,說的那些話,我很抱歉,所以我會讓他在看守所好好反省。」江震神色感嘆道,「這些年我一直忙於明正醫藥的事務,又將他送至國外,疏忽了作為一個父親對孩子的責任,才令他養成了如今的性格。但小舟,叔叔年紀也大了,再過不久可能就要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,而你和其幀都是明正醫藥的希望,這個時候你要是離開明正,就等於讓叔叔斷去了左膀右臂。」
「小舟,你不會讓叔叔為難的,對嗎?」
謝時舟對江震的情感很複雜。
一方面源於他的養育之恩,另一方面則源于江震的掌控欲。
但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因為救助白血病患者而被江震指責,只會一言不發低頭稱是,事後喝下那碗魚片粥的謝時舟了。
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道:「江叔叔,我並非想讓你為難,我只是有自己所要追求的人生。」
從某種角度而言,他認可江其幀的一句話:他的吃穿用度的確依靠明正,如今他所有的成就也得益於明正。但不能因為這樣,而剝奪了他作為一個人追求自我和自由的權利。
至於多年的養育之恩,也早已在一次次「政治場」上消耗殆盡。
江震常說,做任何事都懷揣著一定的目的,哪怕是名利場上的幾句交談,也可能帶著顯而易見的套話。
他幾乎每天都將時間精力耗在虛與委蛇、追名逐利的地方。
他已經數不清為明正拿下過多少億的項目,他為明正做的,雖然和江震比起來確有差距,但和其他人相比,並無太大分別。
從高中起,到現在,整整十年。
他就像一隻被圈養在一個四四方方玻璃罩內的蝴蝶,這裡什麼都可以擁有,豐盛的植被、充足的陽光……唯獨自我除外。
他被困在了這裡十年。
自我磋磨、自我掙扎。
江震好半晌沒接話,再開口時儼然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:「小舟,我答應過你父親,要照顧好你,我不想食言。」
話題點到了謝忠平,謝時舟神色一動,下垂的目光也終於透過眼睫,看向江震:「叔叔,我父母到底是怎麼去世的?」
江震眉頭一皺,盤著核桃的右手也停住了動作。
他裝出一副恰到好處的詫異,欲言又止幾秒,問:「你聽說了什麼?」
謝時舟把江震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,他不答反問:「所以您認為不告訴我,也是為了好好地照顧我?」
江震沉默地站在窗前,悲哀的情緒爬上了他的側臉。
無聲靜謐中,他最終無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氣,偏頭審視著謝時舟:「告訴你又能如何?當時的你不過七歲,何況……」他刻意停頓了一下,才道,「何況他是我長兄,如果我告訴你,你還能安心接受在江家生活嗎?還是說,你想要一直背負著這樣的仇恨長大成人?」
江震說的字字在理,也都是以擔心謝時舟為出發點來考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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