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賀疑心是知縣范震昱囑咐過什麼,又問:「楊典史可在衙門?」
差役的表情更加為難,班賀得不到答案,索性走向一旁的鳴冤鼓,拿起鼓槌狠狠敲擊三下:「我要見知縣大人!」
鳴冤鼓響,衙門裡立刻傳來動靜,跑出數個衙差,最後身著七品官服的知縣才姍姍來遲。班賀蹙起眉心,看著眼前這張陌生面孔疑竇叢生,此人根本不是玉成縣知縣范震昱,可他身著的分明就是知縣的官服。
「什麼人擊鼓?」官袍人滿臉不悅,指著守門的兩個差役責罵,「你們幹什麼吃的,怎麼能讓人隨便擊鼓?這傢伙又是來為他什麼人討公道的?」
差役連忙為班賀解釋:「大人,他只是一個工匠,以前為衙門做過不少工呢。」
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,為什麼連知縣都換了一個人?班賀驚疑不定,問道:「這位大人,我想求見范大人。」
「這兒沒什麼范大人。」官袍人呵斥,「本官姓馬,這間衙門裡只有馬大人!」
見班賀一個工匠口口聲聲喊著要見范大人,馬大人三角眼一動,看著他身後那匹馬,轉向身旁差役:「他騎馬來的?」
差役心知肚明,這是要找班賀麻煩了,低垂著頭不敢回話。馬大人冷哼一聲:「當街縱馬,來人呀,給我抽他二十荊條,即刻行刑。既然他敲了鳴冤鼓,那就給本官收押候審,不得有誤。」
按本朝律法,沒有公事緣由,在街道、小巷中快速駕馬或者駕車者,處以竹板或荊條抽背的處罰。班賀並不反駁,堅定道:「草民認罰,但草民想知道範大人去了哪兒。」
馬大人怒目相視,沒想到他這麼硬氣,冷笑道:「打完了,就送你去見!」
幾個差役都是楊典史手下人,認得班賀,不敢下狠手,馬大人在一旁盯著,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放水。取來荊條,脫去班賀外層的冬衣,雷聲大雨點小地抽了二十下,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疼痛與傷口。
荊條上的刺劃破衣服,漸漸在白色中衣上顯出斑斑血跡,班賀忍著疼一聲不吭,臉色發白,腦中疑團一個接一個,完全理不清頭緒。
看著他受完最後一下,馬大人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。差役壓著班賀去往阱室,陰暗潮濕的牢籠里僅有一卷草蓆,豆大的燈火聊勝於無。
將他在草蓆上放下,披上外衣,差役才道:「抱歉了,龔先生,咱們兄弟也不想的。楊典史被解了職,沒人為咱們說話,官老爺下的令,我們身份低微,只能照做。」
班賀試圖忽略背上的傷痛,輕聲道:「無妨,我知道不能怪你們。」
差役起身離開,班賀深深地吸氣,然後緩緩吐出,極力忍耐。不知從何處灌入寒冷的風,帶走身體部分熱度,疼痛的感知似乎也遲鈍了些。
很快,他察覺阱室內還有其他人,班賀立即轉頭看去,一欄之隔的角落裡縮著另一個人,只是在陰暗處,看不真切模樣。見班賀注意到自己,那人猶疑片刻,動了身,手腳並用往近處湊了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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