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次磕下,額頭上的傷血液肆意淌下,過於用力磕碰腦袋導致他眼前發黑,腦中暈眩,勉強跪住了。
太后不顧儀態,厲聲將他們驅逐出去,伏在兒子身上痛哭不止。
俞貴妃雙手虛虛拉著太后,哽咽著勸阻:「太后,太過悲傷會傷身體,請太后節制!」
太后側目看來,淚水模糊的視野中,俞貴妃憔悴不堪,髮髻也久未打理,攙扶她的力氣都沒有。面上難過並不比太后少,卻強行克制,還要安慰勸阻別人不要太過悲傷。
兩個女人緊靠在一起,為同一個人傷痛欲絕。太后止住哭聲,坐在床榻邊,失魂落魄。
「我哪兒也不去,就在這裡等,等懷熠醒來。」
俞貴妃默不作聲陪伴左右,親自端茶倒水,等到日頭西垂,昏暗的屋內點了燈,乍然亮起的光有些刺眼。
昏迷的皇帝忽然動了,被光線刺到一般微啟的眼瞼又緊緊閉合。太后不敢發出聲音,怕驚擾到他,一眨不眨地緊盯那張臉,不肯放過一絲變化。
好一會兒,那雙眼睛才緩緩睜開。
趙懷熠恍惚地看著眼前的母親,以往優雅美麗,時刻莊重的太后,此刻卻眼中含淚,緊抿顫抖的雙唇,哭得悽慘。
他抬手蹭掉華清夷滑落至臉頰的淚滴,笑笑:「梨花帶雨……」
聲音低啞,勉強能分辨出他說的什麼。華清夷噗嗤一笑,緊握他的手,淚珠撲簌簌往下掉。她回頭對俞泠音說道:「快去叫太醫來!」
「是!」俞泠音放下手中茶杯,忙不迭跑了出去。
「兒子對不起母親。」趙懷熠說道。
華清夷靠得近了些,以便聽清他說什麼,痛惜道:「重病豈是你願意的,怎麼說對不起我?真要覺得對不起,那就早些好起來。你是一國之君,你還能就這麼拋下大兗朝麼?」
趙懷熠似乎用盡了力氣,閉上眼再次昏睡過去。
太醫並沒有走遠,就在殿外候著。聽到皇帝醒了,陸續進來,為皇帝號脈。幾人聚在一塊兒商議半天,才派出一人來,向太后稟報。
「陛下福如東海,只是昏睡過去了。」那名太醫回話不敢抬頭。
華清夷此時冷靜下來,語氣平和不少:「既然皇帝暫無危險,那便留兩位在太醫院值守,餘下各位請回去吧。」
視線瞟向面如死灰襯得血跡越發駭人的呂仲良,華清夷說道:「呂太醫怎麼還未處理傷口,這樣的傷頂在臉上成何體統?還請回去好好休息。諸位近日辛勞,福祿,給諸位太醫拿些賞賜,送他們回去吧。」
吩咐過身邊的太監,送走太醫,華清夷留在皇帝身邊,守到夜深也不願離開。
俞泠音輕聲勸道:「太后白日傷心過度,大哭一場耗費了心力,鳳體安康最重要,還是回寢宮休息一晚,明日再來吧。」
華清夷有些不願離開,俞泠音說道:「陛下向來孝順,若是知曉太后因此不顧自己的身體,定然會責備自己的。太后不是頭疼,若是勞累過度,明日陛下醒來,太后卻頭疼病倒不能來見,豈不是更糟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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