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旋問:「用不用我去送?」
班賀行至門前:「不用,謝兄住得不遠,我自己去就行了。」
兩扇門被外邊的風吸住了似的,班賀用了些力道才拉開。一股勁風猛地朝打開的缺口撲來,夾雜著風沙蒙了班賀一臉,連忙退後幾步,低下頭頻繁眨動被細沙迷了雙眼。
陸旋幾乎是蹦起來,把門關上,捧著他的臉查看:「進眼睛裡了?」
「嗯,右邊。」班賀右眼一陣刺痛,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泛淚。
泫然欲泣的面孔捧在暗色的天鐵義肢掌心裡,觀之尤為可憐。陸旋小心翼翼吹了吹,湧出的淚水從眼角滑落,班賀飛快眨了兩下,總算不疼了。
「你去?」陸旋問。
班賀沉默幾息,把自己的臉從陸旋手裡拔出來:「不是什麼大問題。」
陸旋:「一會兒上街上迷路了,我再去接你?」
班賀低咳了聲:「說笑,這麼大人了,怎麼會迷路呢?」
「禮部派去祭天的幾位,哪個不比你年紀大?」陸旋說。
「陸言歸,你不要得寸進尺。」班賀面色一整,被他步步緊逼的態度激得生起動物本能的戒備。
陸旋語氣柔緩,嘴裡卻說的是:「我本來就是得寸進尺、不知饜足的人。尤其對你,恨不能吃干抹淨……」
他的眼神露骨,滋生無盡的欲望。
班賀抬手按在陸旋靠近的胸膛,牢牢抵住:「你一身從外面帶回來的沙塵,還是不要靠得太近的好。」
陸旋:「……」
他撲上去用力把班賀抱在懷裡,渾身上下貼得緊緊的,雙臂怎麼用力搓揉都不夠似的。
片刻後,兩人出現在颳風下沙的庭院裡,陸旋緊握班賀的手,頂風一前一後朝廚房走去。
現在都一樣了,誰也別說誰。
這場風霾持續四日,終於在第四日黃昏時停息,但災異景象似乎只是一個開端。
四月,年初到現在都城都少雨水,更別提別處,西邊幾城傳來從去年乾旱至今,春耕所種下的糧食植株瘦小,大片枯死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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