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仍舊正面面對著謝爾登,但是他的眼睛卻瞥向另外的方向——那是地面之上,斑鬣狗與獅群正在進行鬥爭,獸類的鮮血同樣灑落在嫩綠的草地之上。
但是在億萬年之間,二位神明對此習以為常。
「我等身為神明,自然也擁有支配人類的權力,那是因為他們過於弱小,天生就應該呆在被支配的地位上。」勞的表情理所應當。
他語氣平緩,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,「那麼,有幸成為我的娛樂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。」
謝爾登眸色微動。
「就像是人類戲弄著獸群,以它們的拼殺為樂,甚至是將自己的同族奴役。」勞繼續說著,他直直地望向謝爾登了,「蒂烏,他們做的,和我做的又有什麼區別呢。」
身為怒神的勞,他往常之間充斥著幼童一般的任性妄為,但同時也是極端的自我主義者。
「你說的沒錯。」謝爾登微微頷首,金雲在他的發間漂浮。
巴威雅之城中以達米塔為首的貴族們,的的確確是像勞說的那樣——貪婪、自我、窮奢極欲。
「是啊,你們並沒有區別。」謝爾登意味不明地感嘆道,口中嘆出的氣略微推開了圍繞在他身邊的些許火焰。
都是一樣的。
「沒錯!所以蒂烏,你別再說那些了,我可不想壓抑自己的天性,就算是蒂烏也是……」勞的語調重新變得高揚,能從中聽出亢奮的情緒,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如孩子一般天真。
「蒂烏也……不要壓抑自己內心的想法。」
「畢竟,我們是這個世界唯二的神明,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桎梏住我們的。」勞說著,衣間的黑意愈發深沉,他眼角的血痣因為稍稍地眯眼而更能被人注意到。
謝爾登望著勞,身上紅衣烈焰不止。
他,絕對,不會壓抑住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的。
雲海翻湧,重雲之上,二位神明身上相似而不同的赤色似乎煥發著截然不同的氣息。在即將噴發的瞬間卻又卒然沉寂下去,似乎等待著更絕佳的時機。
而這沉寂的色彩在不久之後,終於爆發。
那是在一個冬天,格外寒冷的冬天,冰雪綿延千里,將西麥爾王國的大半領土都完全覆蓋。
西麥爾王國,繼承了自己曾祖父麥爾之名的第五十任的國王,在寒冷之中眼見了自己的國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,他的能力不足以抵抗從未如此寒冷的冬日。
曾經因為獻祭神明的高台因為常年的荒廢而布滿灰黑色的煙塵,在寒冬之中更是被冰封,但此時,在第五十任西麥爾王的命令之下,獻祭高台的塵與雪被掃除乾淨。
重新修葺的高台之上,西麥爾王領著自己的長子一步一步走上了階梯。
西麥爾的王子身上披著厚實的狼皮,他懵懵懂懂地仰視自己的父王,「父王,這真的有用嗎……那只是傳說吧。」
說什麼有神明庇護西麥爾的事情,王子可是一直都沒有見到過什麼神跡。
是大人的騙局——這是王子一直以來認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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