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您也真是狠得下心。」萬長青眯著眼,揮揮手讓人端走一盆血水,取過白巾擦拭著手。萬長青真是服了,這位到底在想些什麼?要人死,那簡單,就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,扔路邊上不管,一時半刻就沒氣了。
聞祭兩眼直愣愣地看著手上的雪貂,手無意識地捏著軟乎乎的耳朵,他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。雪貂瞪著黑豆眼,你是主人才給摸的哦!其他人才沒這麼好的待遇呢!然後理直氣壯地窩在了聞祭的懷裡。
聞祭偏了偏頭,明明決定讓他去替衛慎死的,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根本毫不在意,可是當看見那個半大少年躺在血泊里,所有的心理設防都分崩瓦解,突然就不忍心了。
衛慎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衛梓諸,可惜的是晚了。聞祭看著那個倒在血泊里的人,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,視線無法從那攤血上移開。幾日之前,蘇二傳來消息萬長青來了大慶,恰好在聞祭不知所措的時候出現在城內,救了衛梓諸。
看著懷裡的雪貂,聞祭輕聲問道,「能活嗎?」
萬長青嘆了口氣,望著上面,「難說,受的傷很重,流的血好多,你沒看見嗎?那地上,一大片一大片……」
「別說了。」聞祭垂下眼瞼,纖瘦的手指安撫地在雪貂身上揉了幾下,然後拎給了萬長青,「取血吧。」
雪貂努力瞪大黑豆眼,什麼?主人你不要窩惹?你要把窩交給這個壞人放血?主人你忘了這個壞人盯著窩很久惹嗎?主人!
聞祭無暇感受雪貂在想什麼,任由萬長青把雪貂抱走了。他已經恍惚到忘記萬長青被稱為神醫,是因為他專治將死之人,受重傷失血這種根本不在話下。
萬長青笑得一臉慈祥,終於有幸能試試剮……不,取靈貂血了!反正取一滴也是取,多取幾滴也沒人能發現,不如……
雪貂害怕得瑟瑟發抖,它已經感受到抱著它的人惡意都變成了刀子,在它身上戳了一刀又一刀。貂生多難,可是主人窩還是愛你的,下輩子還做窩的主人啊麼麼!
這間宅邸就在城外,是萬長青救過的一個人所贈,萬長青以自己週遊四海居無定所為由拒了,原主人卻說只為他暫留歇腳也可,此後就將這座宅邸空置了,因此除了萬長青帶的幾個隨侍,也沒有其他下人。萬長青抱走了雪貂,這裡就靜得可以聽見風聲。
聞祭站起身,走到了床邊,坐在床沿上。又是這樣的視角,需要微微低下頭,才能看見他的臉。衛梓諸臉色蒼白,唇上也沒有血色,整個人都沒了生氣,像死了。聞祭有些不安,伸出手放在衛梓諸的鼻下,確定還有微弱的呼吸。指尖撫上了他的額頭,為他拂開粘在臉上的細碎髮絲,掌心覆在他的額頭上,卻只感受到冰涼。
「蠢,那麼聽話幹什麼……」聞祭輕聲說道。
萬長青端著藥走進來,聽見聞祭的話,接了一句,「聽話的都這樣了,不聽話的肯定更慘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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