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祭坐在床沿上,看著床上蜷縮成小小一團的殷籽玉,便覺得心裡柔軟又憐惜。沒多久殷籽玉從昏迷中甦醒,睜開眼,看見床邊坐著白日裡見過的叔叔,便開口小聲叫了一聲。
「聞叔叔。」
「嗯。」聞祭伸手撫摸著她柔軟的發,將一些碎發撥開,她的眼神純真,面容白淨如新雪。
「我爹爹呢?」
「他有事出去一會。」
「我是不是生病了?」
聞祭沉默了一會,才緩緩道,「是。你中了毒,只有在這裡才能解。」
「那你幫我解毒好不好?」
「為什麼?你怕死嗎?」聞祭柔聲問道,可問出來的問題卻不那麼柔和。
殷籽玉搖搖頭,又點點頭,「我不怕死,可我又怕死。若是我死了,只留下爹爹一個人在世上,孤孤單單,多寂寞啊。」
殷籽玉默默抹著眼淚,思及悲處,長睫一眨,掉下淚來,泣不成聲。聞祭定定地看著她,取出手帕給她擦乾眼淚,但是抹不干似的,便垂下手,放棄了。
若有一人得他掛念,是不是也會如此牽掛不舍?只是想到要分離便會悲傷流淚不止,自己的安危都不及對方的將來重要,就算只是想想都會心疼。可是那又如何?從此便會兩處相隔,再多掛念也不過是多餘,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應該再想。
聞祭的聲音突然變得冷漠,「若是你真的死了,你不是應該期望你的父親能夠走出悲傷,繼續開心的活下去嗎?」
殷籽玉抽泣聲停止了片刻,然後將頭埋進了被子裡,一邊哭一邊說話,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的難以辨認,聞祭還是聽懂了。
「是應該這樣……可一想到今後再也不是對我笑了,也不是因我而笑,我就覺得難過……我是不是不乖了……」
這樣的回答讓聞祭不知道應該怎麼說,可是這樣生離死別不都是應該塵歸塵、土歸土嗎?執著於以往不放才會令人痛苦,這樣是不對的……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與殷籽玉說,最終只能保持沉默。
殷籽玉哭了一會,把臉從被子裡抬起來,小臉悶得有些紅,用手背認真擦著臉上的眼淚,聞祭把手上的手帕遞了過去,殷籽玉道了謝,用手帕擦乾淨了臉,認真地問聞祭,「我擦乾淨了嗎?」
「乾淨了。」聞祭捉摸不透她想要幹什麼。
「不知道爹爹什麼時候回來,他要是看見我哭了,肯定要著急了,叔叔你也不要說出去,好不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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