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，封成璟突然出去了一次，遲瓊才終於有了點放空的機會。

他突然有點茫然。

他也想永遠和封成璟待在一起的。可是……他還有他的父王母后，還有他的國家，他不能永遠待在水裡。

遲瓊想像著和封成璟說出分別的情景。封成璟會很難過的……他可能還會掉眼淚。那要怎麼辦呢。遲瓊的脖子上還帶著一條項鍊，上面是一顆珍珠，那是封成璟的眼淚。

他不想再讓封成璟哭了。

想了半天，仍然沒有答案。遲瓊輕輕嘆了口氣。

封成璟很快就回來了，他很開心，是肉眼可見的開心，抱著遲瓊吻個不停。

「我可以，陪你去地面。」他說，那雙向來很深的眼睛，這一刻顯得亮晶晶的，像是荒蕪的黑夜裡，星光突然被點燃了。

遲瓊爬了起來，又驚又喜：「真的嗎？你可以在地面上待很久了嗎？怎麼做到的？」

「和女巫交易。」封成璟說，「她給我腿。因為交易，一直沒去找轉轉，對不起。」

遲瓊的心瞬間揪了起來。「封成璟，有代價的嗎？會拿走你的聲音？會讓你踩在地面上的時候像踩在刀尖上一樣？我不要這樣，封成璟，你會好疼的。」他說著說著，已經帶上了哭腔。

「沒有。」封成璟忍不住又親了親他，「代價是頭髮。」

啊這！遲瓊愣了一愣，猝不及防。

他抓著封成璟的頭髮，摸了又摸，好漂亮哦……好可惜的。而且，封成璟以後要變成光頭了。雖然是英俊的光頭。

啊……英俊的光頭。就……有點一言難盡……

人魚幽幽地望著他，遲瓊趕緊表忠心：「封成璟，你變成光頭了我也很喜歡你。」

人魚就笑了起來：「轉轉好可愛。轉轉，老公，想干，你。」

遲瓊完全不知道人魚從哪裡學到的這種人類語言。

自己絕對沒教過他這種話！

下一秒，封成璟就凝視著他，深深地說：「寶貝，你就是我的生命之火，是我欲.望的源泉，我看到你的那刻就被點燃了。寶貝，我愛你，我屬於你，我是你的，我也要你屬於我。寶貝，說你是我的。」

……對不起，這話好像他教過。

封成璟說得流利，明顯私下裡練過這段話，低音炮在水裡，那種質感簡直是加倍的。

這是海妖的低語。響在遲瓊耳邊的時候，他半邊身體都酥了。

「我是你的。」遲瓊說。

封成璟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，他又確認道：「你願意嗎？那代表，我擁有腿，可以去岸上，你擁有和我一樣的生命，可以來海里。那代表，我們一直在一起，永遠在一起。你願意嗎？」

人魚看起來迫切又忐忑，好像想下一秒就聽到答案，又好像……怕那個答案不是自己希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