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落地,對面徐原的臉色頓時變了。
閒適的談判姿態從他身上褪去,戚容只覺得自己被一道陰沉無比的視線死死盯住了。
徐原的音色暗沉地可怕: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戚容似乎對他自欺欺人的樣子感到好笑,兀自笑了,「徐老闆是聰明人,你會明白的。」
當初徐家老太太病發得突然,所有人只道是徐原的叛逆將一把年紀的老人氣狠了。
可當時兵荒馬亂,徐宅人來人往,沒人在意到底是誰將這件事捅出去的。
戚容無意間查到戚陽州,也只是一個偶然,他向來有在手中握點證據的習慣,於是這件事也就被他記下了。
如今倒是成了他手中一張趁手的牌。
當然只靠這一件事,還不足以動搖徐原。
戚容探出手,指尖微動,撣了撣桌上的瓷杯,將最後一個餌扔出去:
「再加上白瑩女士的轉去菲洛斯療養院的手續,我想徐老闆現在應該會更需要這個。」
白瑩,徐原愛上的貧民窟女孩,罕見病患者。
他查過,那種病至今沒有治癒的先例,只能通過治療延長患者生命,時限未知,就是從死神手中搶時間。
菲洛斯療養院正是國內目前攻克這種罕見病最先進的醫療機構,費用極其高昂,且一位難求。
若說現在的徐原還有什麼最在乎的東西,毫無意外是白瑩。
戚容一度認為,徐原這個人選錯了路。
明明光環滿身,怎會甘於平庸,愛上一個他們這種人平時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普通女人。
他以前不理解,現在依舊心存疑惑。
這一次,幾乎沒有讓他等太久,徐原猩紅著雙眼,將面前那瓷杯握得微微顫抖,嗓音嘶啞道:
「只這一件事,送白瑩去菲洛斯療養院的事,希望容少不要食言。」
戚容覺得自己賭對了。
一旦有了軟肋,人便不再無堅不摧。
曾經他不信邪,直到看到如今的徐原滿身傷痕,深深壓抑卻依舊翻湧而上的絕望縈繞,他才恍然明白了愛情這種東西。
讓人脆弱,也讓人強大。
與他接觸過的任何情感都不同,他對此完全陌生。
靜默片刻,戚容收斂情緒,將瓷杯放回了桌上,語調微沉道:「……當然。」
徐原得到承諾,垂下眼看著杯中茶水,不知在想什麼。
而後一飲而盡,將杯子隨手丟開,他抬起猩紅未褪的狹長鳳眼,直視著雙腿交疊的青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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